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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南街,有一座青砖白墙的三进大宅,是县丞秦文远的宅子,按照他的品阶只能住上两进的院子,但江南富庶,莫说是八品的县丞,就是一些商贾买个三进四进的院子,也是常事。
秦宅的后院,东厢房内,严绍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秦婉儿在一旁抹着眼泪。
秦氏是又气又恨,嘴里低声咒骂着林若仪,“都是你那个外甥女,好端端的非要弄死沈伊柔,这下好了,得罪了宣王殿下不说,宁王殿下若是知道了,怕是也要恼恨咱们。”
“你还说?你将绍祖惯的如此纨绔,若不是他擅自做主带走沈伊柔,宣王殿下怎会打伤他?”严文敬阴沉着脸,大过节的从苏州赶过来,见儿子伤得这么重,他心里也不好过。
“若不是绍祖,文远就得手了,若真的将沈伊柔弄死了,你以为宣王殿下和宁王殿下能饶了你?尤其是宣王殿下,那可是皇上和皇后的眼珠子,他就是灭了咱满门,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秦氏瞪了严文敬一眼,不得不说,秦氏这个妇人还是颇有些见解的。
“姐,这可如何是好?我和沈仕群斗了好几年,一直没有扳倒他,如今,他靠上了宣王这棵大树,又被特封为五品户部郎中,我怕他会伺机报复我!”秦文远想到自己曾经多次陷害沈仕群,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老爷,你可要护着点文远,他经营的产业,可没少给你好处,这几年你用来打点的银两,都是我们秦家出的。”秦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家老爷身上。
“就怕我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河了!”严文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还有你姐夫吗?他可是兵部尚书,文远给你的银子,可没少流入林府。”秦氏提醒道。
“咳咳咳….”床上的严绍祖一阵猛烈地咳嗽,让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见他咳得满脸通红,秦氏心疼地直掉眼泪,“绍祖,我的儿,你这是剜娘的心啊!”
“表哥,都是那个沈伊柔,她就是个扫把星,偏偏你还觉得她好!”秦婉儿一边哭,一边骂伊柔,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表哥为什么看不到自己的好,偏偏心悦那个狐媚子。
“嘶!”严绍祖浑身骨头都疼,翻个身便疼的龇牙咧嘴,他索性将身子背对着众人,懒得再听他们啰嗦。
想他严绍祖也是走背运,怎就和皇子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平时,但凡他看上哪一个女子,那些女子还不上赶着扑过来,偏偏这个沈伊柔,百般对他看不上。唉,想到这辈子再也得不到她了,严绍祖就觉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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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这天,任氏和沈琴一家,以及沈建群一家人,都来了县衙过节,这下,沈家更热闹了。
任氏实在是没脸过来,想到当初自己百般的欺负那个‘小傻子’,她就忍不住心里打怵。可耐不住杨柳不停的怂恿,说她是伊柔的祖母,王爷看在伊柔的面子上,定不会为难她,任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硬着头皮来了。
任氏见到赵辰,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民妇拜见宣王殿下!”
“祖母起来吧!”赵辰搀扶起任氏,他对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妇,实在是没有好感,但看在柔儿的面上,他还是给了她体面。
“杨柳见过宣王殿下!”杨柳扭捏着向赵辰行了个礼,一双会说话的杏眼飞快地扫了一眼赵辰,脸上亦染上了红晕。
她今日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桃红色的刻丝小袄,翠兰马面裙,梳的整齐的飞仙髻上,插了一根金滚玉的步摇。自从任氏跟着沈琴杨柳住在了一起,沈仕群每个月给她们三两银子的家用,还不算上米面和布料,这些银子都变成了杨柳的衣裙和首饰。
不料,赵辰根本没看她,只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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