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菜总算开始端上来了,首先上来的是一道莼菜豆腐羹。我望着盆中翠绿包卷呈椭圆形的菜叶,问:“这就是莼菜?”
庄老师持羹匙分汤,说:“是啊!”
我说:“晋朝时那个张翰张季鹰宁愿舍官不做,秋风思起就想着它,不舍千里往家中跑,为的就是它呀?”
庄老师笑:“是啊,你以前没吃过吗?快尝尝——”
这莼菜羹果然是名不虚传,鲜香滑嫩,一勺冒着鲜香热气的汤水下口去,肠肠胃胃,五脏六腑全畅快地敞开了。
然后各个菜品就陆续端上来了。雪菜竹笋清新素雅,红亮喷香诱人的东坡肉入口香糯,酥烂而形不碎,带着酒香,肥而不腻,味醇汁浓。各个菜都清雅多姿,风味清鲜,味道好又保持着山海湖河食材的原汁原味,浓而不腻,淡而不薄,醇和适口,不愧苏菜天下传第一,我真是枉做了三年的句吴学子啊!
庄老师把那坛黄酒启封,双手捧握,往两个白瓷杯里倒了两杯酒。酒液晶莹明亮,富有光泽,琥珀色的酒液盛于玉白的杯子里,煞是好看。“喝点酒吧,少喝点,不妨事!”把一杯端放到了我面前桌上。
我端起来饮了,酒液滋润漫过舌面,柔和顺口,清爽冰凉,真是别具风味。
庄老师也轻捏酒杯送到自己唇边,曼曼款款,也饮了一杯,饮完,抿起的唇口上遗留的酒滴在流溢,雪白的脸上开了两朵红晕,真好看。
然后湖蟹端上桌来了,热气腾腾的,那么大那么重一个。托盘里,放着一小碗酱料,还放着几件玲珑精巧的铜银金属玩意儿。我以前没吃过螃蟹,这东西一身硬壳子,怎么下口呢?庄老师看着我笑,看我的为难。
管它那么多,我一手抓起,掰开一个鳌脚就往嘴里送。那边庄老师卟哧笑了,“牛吃蟹啊你!”
然后她伸手儿去盘里拿起了那几件小巧的金属玩意儿。看着像是有锤有钳,有铲有叉,有匙有针,异状巧形,样式完备,工艺十分考究,我一个学机械的,都叫不出那都是些儿什么名目。庄老师张罗开来,在我面前轻轻晃一晃,“知道怎么用吗?”我只能摇头兴叹了。
“这叫蟹八件,是专门用来食蟹的工具。”
看庄老师的张罗,先是用小剪刀逐一剪下了螃蟹的两只大螯,用那小锤子对准蟹壳轻轻敲打了四圈,然后用那小铲打开了蟹的背壳。然后便钳、叉、刮、针轮番使用,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分别取出来了金黄的蟹黄、洁白的蟹膏、鲜嫩的蟹肉。精巧熟练,把一只蟹就这么肢解开来了。
真够复杂深奥,看过她做完这一整套的手法过程,我还是全无头绪,不敢动手,只能望着那蟹发愁了。“看来我还得从头学习、下一番十年八载的苦功才能吃这只蟹了!”我嘲笑道。
她便望着我,笑道:“吃蟹不会用蟹八件,是要被内行人笑话的!用这个吃蟹,才能品尝到湖蟹的美味,吃得干净,还不怕扎了手弄破了嘴唇,吃相没那么狼狈。”
我哼哼冷笑道:“炫耀养尊处优的生活姿态更多一点吧!”
她说:“你说的或许也是事实,不过做什么事都有专门适用的工具不是?就像是吃饭用筷子总是更好吧?”
“讲究过了分,就是别有用心了!”我依然不屈不挠地。
她眼瞪圆了嗔我:“哪里来那么多的词儿!”把分解下来的一块蟹黄连壳端着直递送到我嘴边,“先尝尝,看能不能把你那嘴堵住了!”
我接着,端详一下,蟹肉金黄洁白肥厚。吸入嘴中,鲜嫩的美味滑过唇舌,真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滋味享受,瞬间就让人把什么八件九件的质疑和异议彻底化没了。
“没话说了吧?”庄老师胜利地笑了。
吃完了蟹肉,庄老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