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太子,此时也就比她小那么几岁。
金铃不甘心。
十岁那年,她偷偷踏进了皇宫的禁地——昭炉宫。
昭炉宫里无人居住,只供奉了一株年岁不详的神花,世人称其为“黄泉牡丹”。
传说这株牡丹在金国建国之初便被金家先祖移栽进宫,原因便是它帮助了金国先祖赢得皇位江山。
金铃虽不知一株花如何能帮凡人赢得江山,但听多了世间神神怪怪的传说,她也是能隐约猜测到这株花必然有不凡之处。
它也许能帮自己。
她这样想着,更加坚定了要找到这株花的决心。
可她大失所望——昭炉宫内甚至没有一栋建筑,一座祭坛,只有满眼望不见边际的花花草草,石头树木。像极了她随着父王出猎时随处可见的山间乡野。
她根本不知道哪一株才是她心心念念要找的花。
也许就连老天爷都不帮她。
金铃很沮丧,她也走累了,便随意一坐,自言自语抱怨得滔滔不绝。
这样发泄了一通,金铃意外地觉得自己心里舒坦了很多。于是她就这样找到了解闷的好方法,每天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来这里坐坐,对着荒芜一人的昭炉宫倾吐自己的满腹心事。
日复一日。
就在她终于快要忘了自己最初来到这昭炉宫的意图时,一个人出现了。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就是一道模糊得快要消失的幻影。
那是个穿着红裳的年轻男子,身形高挑消瘦,面容俊美妖异,只是浑身肌肤苍白如纸,看起来像得了重症似的。
他站在花间,有几分好笑地看着此时目瞪口呆的小姑娘:“你日日来这里吐苦水,我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
小姑娘此刻却才似晃过神来一般,慌忙往后缩,嘴里念念有词:“妖妖怪!我见到了活的妖怪!”
男子颇有兴致地瞧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笑眯眯地,也不说话。
然后金铃就自己慢慢镇定下来了。
她估摸着自己站的地方似乎安全了之后,小孩子掩不住的好奇天性便占了上风:“你是谁啊?你真的是妖怪吗?”
“妖怪?这么叫似乎也对。”那男子捻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好笑地朝她道,“你找了我这么久,如今却是连我的模样也不认得么?”
金铃就这样被点醒了,张着嘴巴好一会儿,声音才渐渐出来:“你,你就是那个,黄泉牡丹?”
男子却是不大高兴的模样:“我有名字,我叫昭炉。”
昭炉宫黄泉牡丹,名唤昭炉。
这是金铃此生必须必须记得的事。
昭炉就这样和金铃成为了朋友。
据昭炉说,他的本体黄泉牡丹半魔半仙,任一道修行过甚都会损害本源。数百年前,他方修仙道,为平衡本源,这才与金家祖先立下契约,助他们铲除奸佞开国立业。
而他低估了建立一个国家所要流血的人数,以至于金国建立时,他因为死戾之气过剩免不了伤到了自身,这几百年他便一直扎根在了金国的昭炉宫,将养仙气。
金铃这下也明白,昭炉帮不了自己。
而昭炉确确实实是个心善的妖怪,他虽帮不了小姑娘,却很会逗小姑娘开心。一个响指花开花谢都是常见的法子。他甚至还偷偷带小姑娘翻出宫墙,陪她去看她从前未曾见过的上元灯会。
可他这样一个单纯的妖怪又怎会知道,世俗中所谓的男女情爱,便就恰恰萌生于这样欢愉轻松的土壤。
金铃喜欢昭炉,可她不敢也不能告诉他。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她的及笄之年到来的速度能慢点再慢点。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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