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打更的声音传来, 竟然已是三更天了。孟辞临撂下笔，眼睛淡淡的看向窗外, 这一夜他注定不能安睡了，宫里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这是好事儿, 说明少帝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可他心里头不大安宁，清遥劝过两回也不再劝了。

    正想着, 却听见有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孟辞临微微皱起眉, 就听见清遥压低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宫里传来消息, 说是主公出事了。”

    孟辞临猛的站起来, 桌上的毛笔被他的袖子带了一下，在他的衣摆上画了常常一道黑色的痕迹，他全然不顾, 大步走出仰光阁：“备车，我要入宫。”

    凤阳宫外已被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孟辞临走来皆躬身行礼, 孟辞临面无表情, 径直走到凤阳宫外的丹陛之上, 刘钦执着一柄六角宫灯迎面走来。

    “郑婕妤还在里头。”刘钦低声说着, “凤阳宫如今已经封起来搜了两遍，主公一直没找到。”

    孟辞临的嘴唇紧抿着，一双眼睛寂静而森然：“传中郎将来, 此外封锁宫门，在禁中掘地三尺也要把主公找到。”

    刘钦低声答是，孟辞临一撩衣摆，踏入了凤阳宫。

    事出突然，宫里的陈设依然没有变化，桌上还染着喜烛，摇摇晃晃的灯光洒在桌子上。郑邦媛已经穿戴整齐，见孟辞临走进来，她抬起脸，眼睛还微微红着。

    “你看见了什么，通通告诉我。”暖阁内只剩他们二人，孟辞临径自在八仙凳上坐下，眼中一片阴冷，甚至根本不顾面前站着的是新封的郑婕妤。

    郑邦媛一双眼中水光潋滟，她轻声说：“主公饮了酒，进来之后和我说了几句话便去屏风后面换衣服，还没过一会儿，却听见主公问了句’何人’，等我过去时，主公便不知所踪了。”

    孟辞临眉头紧紧皱起，抬步便向屏风走去，绕过屏风，他的眼睛微微一缩，地上滚落着一个瓶子，景泰蓝描金的，正是他午后送给少帝的。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瓶子捡起来藏进袖子里。

    此外，地上还散落着衣物，郑邦媛又低声说：“听刘公公说，这里头刚才还没了一个宫女，听说脖子被拧断了，已经拖出去了。”

    “当时屋里头只有你？”

    “是的。”

    孟辞临抬起头，看着凤阳宫高高的房梁，突然想到了什么，叫来刘钦问：“那个跟着你的小黄门呢？”

    “大人说的可是福临？”

    孟辞临点点头。

    “昨日午后便病倒了，奴才也有两日没瞧见他了。”刘钦说着微微皱起了眉毛，“大人的意思是……”

    “派人去看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派去的小黄门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跪下：“大人，福临不见了！”

    刘钦豁然变色，立刻跪倒在孟辞临面前：“这个福临是秋后送到我这来的，过了年才十二，家世清白得很，要他命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主公身上啊。”

    孟辞临淡淡看他一眼，扬声把中郎将喊进来，中郎将姓霍，身上穿着甲胄，对着孟辞临抱拳行礼。

    “开始搜宫，千熹台，承乾宫哪个都不能放过，掖庭有大小花园九个，假山小岛无数，通通不能有遗漏。若主公有失，你们通通陪葬。”孟辞临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比朝堂上还要平静三分。

    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处于盛怒的边缘了。他的话像钉子一样冰冷又坚硬，可是没有人知道他袖中的手已经冰冷。

    少帝是个过了年才十六岁的女郎，从小养尊处优，如今发生这样的变故不知道她现下是什么模样。

    凤阳宫里的空气凝结成了冰，不消片刻便听见人声鼎沸，太后并着王纂一起来了。孟辞临给刘钦一个眼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