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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到千熹台, 一进门柳姑姑含着泪相迎:“不知道太后娘娘动了什么心思,不过刚吃了早膳便悬了梁, 要不是小福子发现得早,只怕娘娘现在已经随着先帝去了,若是留下楚陵王自个儿该怎么是好, 可怜见的。”
灵均听着,脸上也露出惶然的神色:“这该是怎么了得, 你快同我说说,这几日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了母后生气不成?还是母后有什么不称意的。”
柳姑姑一面随着少帝往暖阁里头走, 一面拿捏着语气说:“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大事,哦对了, 前几日娘娘曾往章华宫去了一遭, 没成想连主公的面儿也没见着,盼了好几日也不见主公来,太后同奴婢说, 怕是主公由着太后母家的缘故不念及过去母子情分了,主公也知道,太后一直把主公当亲生子看待, 若是自个儿的孩子不认母亲, 确实是要难过的。”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若果真不念及情分, 定然是要被言官指责有违人伦的。
“主公恕罪。”少帝还没说话,却见刘钦噗通便跪下了,以额抢地, 连连扣首,“娘娘确实来过一次,奴才想着主公在会晤大臣,便劝娘娘回去了,本想同主公说,可瞧奴才这脑子,竟给忘了,奴才真是死罪了!”一边说着,一面磕头,不一会子就见了红。
“糊涂东西,母后的事岂由得你疏忽?果真是要罚,一会子自己去暴室领板子。”灵均冷着眼淡淡凝睇着他,沉声说。
接着又抬起头对着柳姑姑说:“母后这可真是冤枉孤了,这几日的事情让孤忙得焦头烂额,旁的不说,光在章华宫就要忙到三更。”
柳姑姑讪讪一笑,走到暖阁门口替灵均打帘:“娘娘刚醒,在里头等着主公呢,主公有什么话还是同娘娘说吧。”
暖阁里头,太后躺在雕花床上,一旁有个年轻太医在收拾东西,楚陵王的乳母正抱着孩子站在床边,一双眼亦是红红的:“娘娘万不可想不开啊,王爷还小,若是没了母亲庇佑该怎么是好。”见着灵均走进了,忙噤了声行礼。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灵均这才走上前:“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儿子哪处做的不得宜,惹母后难过了?”
待太后把头转过来,赫然可见下颌一片青紫勒痕,她皮肤向来保养得宜,比年轻的女郎差不了几分,这片淤青便显得分外触目惊心了。太后的嗓子还是极沙哑的,看着灵均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我母家出了这么档子事,当真是罪无可恕了,一头是我同宗的弟弟,一头是我的儿子,注定是没有万全之策了。”
少帝在一旁的软凳上坐好,听闻此言,脸上亦带着沉痛之色:“母后以为儿子想对王纂赶尽杀绝吗?母亲念着母家,可曾想过他与定南王私相授受,图谋儿子的江山呢?若不是定南王伏诛,只怕儿子如今都该过了奈何桥了。”
“我怎会不知呢,”太后撑起身子,眼中全然是乞求神色,“他昏了头做了糊涂事,我不求你宽宥,”她拉住灵均的手,几乎落泪,“看在母后的份上,给他个生路可好?发配炽墨江也好,给披甲人为奴也好,只要是留他一条命,不妨去哪。”
见灵均沉默不语,她一撩衣袍便在床上跪了下来,两行泪顺着腮边往下淌,她本就是极美的人,这般模样说不出的凄惶可怜:“母后也是没法子了才这般求你。”
少帝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只是几个念头转过,她还是狠了狠心,站起身并不受太后的礼:“母后这便是要折煞我了。”说着把她扶起来,“怎么处置这件事,还需要和朝臣定夺,这事关乎江山社稷,哪能儿戏呢。母后还是不要忧思过重了。”
这便是拒绝了,太后睁着一双美目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既然你意已决,我尽人事听天命,便不再多言了。”说着又倚着床头,把手搭在引枕上,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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