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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过药, 托盘上还摆着一盘蜜饯,灵均捻起一个放进嘴里, 这蜜饯是用金桔做的,清爽可口,她取了一个塞进了孟辞临嘴里。这本就是个随手动作, 可孟辞临含着蜜饯微微一怔,旋即脸上露出苦笑神色:“臣向来不吃这些的。”
灵均已经连吃了好几个, 摆摆手说:“这苦药汤子喝完,喉咙里要苦上好几天, 吃两个蜜饯会好些,你试试。”
孟辞临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把口中的蜜饯吃了下去:“你喜欢就多吃些。”
他说话的样子有些费力, 微微皱着眉,灵均微微咬住唇说:“你若是累了,便再睡一会, 在我这里,我日日来陪你。”
孟辞临嗯了声,轻轻说:“时辰不早了, 主公也该早安置了。”
窗外有打更的声音传来, 天际已经微微发白了, 少帝扶着椅子站起身, 踅身走了两步,又止了步子,走到一旁的桌案前, 把桌上的灯烛熄了两盏,复又走了回来。
灯火半明半昧,她说:“你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孟辞临眉心微动,微微垂下眼:“主公不累么?若是累,同我一同躺着可好?”
“我笨手笨脚,若是碰到你的伤口……”
孟辞临浅浅一笑,抬起眼,雾沉沉的眼中一派清朗宁静:“不碍得,臣又不是纸糊的。”
雕花床宽大,躺三四人也是绰绰有余的,灵均微微抿住唇,把外袍脱掉,走到床边,又脱掉了皂靴,只着中单钻进了被子里。
屋子里暖融融的,被子亦不厚重,她虽然和他盖着同一床锦被,二人中间还留着一个人的位置。鼻腔里充盈着孟辞临身上惯有的味道,龙脑香混着旁的什么,灵均的脸微微发烫。
“主公困吗?”孟辞临微微偏过头,一双眼静静地看着灵均,眉目舒展。
灵均方才倚着椅子睡着了,现在还很精神,轻声说:“还不困。”
“那同我说会话吧。”孟辞临的声音从三五拳之外的距离传来,声音低沉有些病弱般的无力,灵均嗯了声,往里侧又挪了挪,低声说,“你不必太大声,我听得清。”
孟辞临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在夜色中不甚清晰,他又把头转了回去,看着窗幔说:“臣方才做了个梦,这梦虚虚实实的,总好像发生过似的,只是梦里的主公,比现在像个皇帝。”
这话从孟辞临口中说出,灵均的手指骤然缩紧,握成了拳。
“我在梦里,亲眼看着主公……死了。”他把脸转过来,目光同灵均撞了个正着,语气飘忽,似悲似叹,“倒是不大能说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怎么着都觉得疼。”他向来是强势的人,这般低沉微弱的语气是头一遭,说出的话中竟带着三分消沉的恍惚。
灵均心里只觉得微微一痛,孟辞临也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回答,自顾说着:“臣醒来的时候便想,长此以往,再过十几年,若主公当真有什么不测,臣……又该如何。”
他的眼睛透不进光去:“臣是奸臣,史官口诛笔伐无所畏惧,可若没了主公,臣也不知道自个儿该为什么活着了。”
灵均沉默地听着,在锦被下的手轻轻动了动,覆盖在孟辞临的手上,他的手依旧是冷的,她微微用力,把他的手握紧了。孟辞临的手指微微一动,亦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
她犹豫了一下说:“梦都是假的,有你在,又怎么会有这一日呢?”
孟辞临眉眼如画,轻轻一叹:“臣本也是这么想的,可过了今日臣方想通了,主公在位一日,便有一日的风险,臣血肉之躯,就算机关算尽,也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那我便不做皇帝了。”灵均抬起眼看他,“咱们云游四方,可好?”这话说出口,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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