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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惯例, 苏长卿大婚后有着半月光景可以休沐,只是苏大人只在府中休息了三日, 第四日一大早便等在庆仪门外准备参与朝会。
孟辞临到的时候,他已在门外占了许久,深秋风露重, 他的头发上落了薄薄一层轻霜。
孟辞临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便又收回,手里头握着象牙笏板, 半垂着眼,看似在养神。
侍郎官站在承乾宫门外吹响号角, 像流动的水波般一层复一层传到庆仪门处。
朝臣们方自庆仪门两腋处走入承乾宫。
待少帝坐定,众臣稽首行礼后, 少帝的目光停在了苏长卿身上, 她神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着问:“孤记得给苏爱卿留了半月休沐不必参与朝会的。”
苏长卿举着笏板出列,脸上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主公体恤, 臣不能不懂规矩。臣亦不愿耽溺儿女私情,还应以国事为重。”
孟辞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深情,并不多言。苏长卿场面话说的好听, 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虽不全知道, 可也差不离。半月休沐是为了削他的权, 这一阵子苏长卿在朝堂上冒得太快, 这股子气焰要压一压才好。况且有有着前几日对主公的不敬,于情于理都该冷淡他几日。
苏长卿真是个官迷。孟大人在心里头冷哼,脸上不露分毫, 依旧垂眸听着,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本想借着他大婚,让他少往主公眼前晃几圈,现在可好,依旧日日往上头献着殷勤,还给他升了官,这赔本的买卖让丞相大人痛心疾首。
今日朝会议定了些许不相干的事宜,孟辞临举着笏板沉声道:“先帝晏驾已有一年,去岁主公登基时还未办登基大典,如今该礼部筹备着了。再者,今日臣走访御林军时,军中制度陈旧,赏罚不明。御林军掌管掖庭安微,也应好好整顿,不如借此时机建立新军。”
此言既出,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朝堂里,窃窃低语声嘈嘈杂杂,这事孟辞临不曾提前同少帝商议,故而他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让她一怔。
一向在朝堂上沉默许久的孙炳信出列,沉声道:“此事有待商榷。御林军是先帝龙潜时一手创立的,若是整改,波及甚广,还请主公三思。”
孟辞临侧身看去,眉目间风采粲然:“孙大人此言差矣,整顿军中又不是重新招兵买马,周折也是有的,只是若安排得当,费些周折也是值得的。”
苏长卿眉心微微一动,笑着问:“若是建立新军,敢问此事由哪位臣僚负责呢?”
孟辞临眼中幽深浩瀚,转向少帝的方向:“主公若信得过臣,此事便交由臣办如何?”
少帝脸上笑得亲切:“爱卿提议是好的,只是我朝刚平息战事不久,此刻整顿新军兹事体大,也该放到尚书台好好商议一阵才好下决断。”
近日以来,少帝鲜少同孟辞临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孟辞临的提议大都是于她有利的,今日却回绝了,散了朝会,刘钦请孟辞临至章华宫。
灵均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她示意内侍给孟辞临摆座,顿了顿才说:“整顿新军的事我也有过考量,只是这事不能让你插手。谭京如今在御林军里崭露头角,这是个为他博名望的机会,我倒想让他历练一番。”
孟辞临凝眸听着,看着少帝说:“主公也知,这整顿新军的大权落在谁身上,谁就会从中得几分好处。京畿的御林军有七万算在臣名下,主公是要削臣的兵权么?”
灵均私心里确有这个打算,她沉静着眼说:“我也不是非要削你的权,只是朝轻武,自王纂后再没个武将,我有心要扶植谭京,他是恩科出来的,对我也算忠心。”
“主公可知这七万兵马意味着什么?”孟辞临起身走到灵均的翘头案前,二人四目相对,“谭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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