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心里一阵绞痛，强忍着那份痛苦说道：“张姨，其实震哥不寂寞，因为他们都死了。”pp

    死了？pp

    都死了？pp

    张春芬跌坐在床沿上，脸色变得惨白，更是咬破下嘴唇，血迹染红牙齿。那些孩子，她虽然从没有见过，但儿子却跟她经常提起。每每儿子回家探亲，每每给自己打电话儿子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帮她素未蒙面，却非常非常“熟悉”的孩子。pp

    怎么就全死了呢？pp

    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母亲，该多么痛苦？pp

    杨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那份痛苦的情绪，轻声说道：“张姨，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流血牺牲在所难免。活着，是福分；牺牲，是荣誉。但对不住的是你们这些亲人，没办法再给你们养老送终。”pp

    许久之后。pp

    张春芬才满脸苦涩的喃喃说道：“这些大道理我都懂，但心疼啊！”pp

    杨霖说道：“张姨，这份痛我懂。您失去的是一个儿子，而我失去的是一群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下去。宽慰的话，我真的不想多说，我只希望，您能健康的活下去。”pp

    张春芬摇头说道：“看不到希望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活不长了。”pp

    杨霖摇头说道：“您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您说活下去的意义，那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唐音已经失去亲哥哥，如果再失去您，您忍心看着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上吗？”pp

    “”pp

    张春芬愣住了，怔怔看着杨霖。pp

    杨霖苦涩问道：“您，想听一个故事吗？真实的故事。”pp

    张春芬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没有说出半个字，只是默默点了点头。pp

    杨霖慢慢在张春芬脚边坐下，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砖上。他的眼睛里，布满回忆之色：pp

    “曾经有个孩子，自打他有记忆起，就跟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流落街头，乞讨生活。在他六岁那一年，他的姐姐为了去捡小饭馆老板故意扔到街上的半块馒头，被车给撞死。”pp

    “随后，他被送到了孤儿院，一个打着孤儿院名号，拼命敛财的地方。直到他八岁的时候，因为犯了点错，连续两天都没得到吃的食物，然后他逃出了那里。”pp

    “流浪，乞讨。垃圾堆是他主要的食物来源，桥洞是他认为这世界上最温暖的住所。那个时期，他经常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很多次被狗咬的血肉模糊。”pp

    张春芬怔怔看着杨霖，她已经看出来，杨霖说的那个孩子，就是他自己。看到杨霖的话停了下来，她询问道：“然后呢？”pp

    杨霖缓缓抬起头，说道：“随后的一年，他几乎尝尽了世界上最悲苦的滋味。直到他九岁的时候，被一个脾气很火爆的老头救了。当时，他被人打断一条腿，还打破了脑袋。老头收养了他，给他吃穿，送他读书。四年里，虽然老头也打过他几次，骂过他无数次，但他能看得出来，老头很疼他，简直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pp

    “四年后，老头一场大病没挺过来，就又把他一个人留在了人世间。年仅十三岁的他，辍学打工，经历的磨难依旧不少，直到有一天，他恰巧救了一个人，命运有所改变。他进了部队，有了家，也有了亲人。军营就是他的家，战友就是他的亲人。”pp

    杨霖的眼圈泛红，继续说道：“一百四十九！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数字，因为他在这些年里，一共失去了一百四十九个亲人。”pp

    “一百四十九个？”pp

    张春芬失声惊呼，看着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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