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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笙心中涌上了无限对秦景渊的恶心,涌上了无数悲伤,但那双眸子却依然沉静,无悲无喜得仿佛看透了世间的肮脏,仿佛于她而言,这世间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不值得她倾注半分真实情感。
即使站在高楼上凝望,她这种眼神依旧让章时宴心慌。
他突然生出了一种即将失去她的不安,他抬手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他告诉自己,怎么会失去呢?
他已经让她看到了秦景渊的真面目,他已经让她知道了一切事实真相,不破不立,此时她的悲伤痛苦,很快就会化成黑色肥沃的土壤,幸福美丽的鲜花会破土而出,发芽,成长,开放。
他马上就可以将幸福的花朵摘下,不可能会失去。
这突然生出来的情绪莫名其妙,来得快,也去得快,他很快就不再不安,只剩下了对她的担心和心疼。
他想张开双臂对她说,别难过,来我怀里,我护着你一辈子,不让你再经受一丁点风雨。
可他也知道她现在不想要他的温柔和呵护,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
任何人的靠近,都会被她无情驱逐。
章时宴的手指放在窗台上,眸光始终凝视着纪南笙,看到她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般坐了一下午,他也陪着她一直静静站立到夜幕降临。
见她走在夜色中彷徨的样子,章时宴突然有些迷茫,有些后悔起来。
或许他不应该这么仓促的告诉她?
如果他给了她足够的暗示,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适应,知道真相的她会不会不像此刻这么哀伤?
章时宴飞快下楼,几乎是用跑的来到纪南笙面前。
纪南笙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挪,走得心不在焉,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医院这里不是平地上,像她这么走路,两三步就会摔跤。
章时宴气喘吁吁的来到纪南笙面前时,就看到纪南笙在抬脚跨上台阶的那一霎不知怎么的慢了一拍,于是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往前扑倒——
章时宴吓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到纪南笙面前,将差一点摔下去的人紧紧抱进怀中——
因为害怕她摔倒所以抱她的时候有些忘了分寸,章时宴将人紧紧抱着的那一霎清晰听到了怀中人疼痛的低呼声。
“咝疼”
纪南笙疼得五官都差点扭曲了,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推开章时宴,然后捂着自己骨折的那只手仓皇退后了两步。
章时宴刚刚听到怀中的人在叫疼,所以一时紧张就被纪南笙推开了,眼看着纪南笙推开自己以后飞快后退两步,他眸子微沉,放在身前呈拥抱保护姿势的手,也缓缓放下来。
纪南笙低头看着疼得不行的手,如果不是没有听到喀嚓声,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的手又被章时宴这一抱给抱骨折了!
幸好没有在即将痊愈的时候发生伤上加伤那么悲惨的事情。
纪南笙感觉到手上的疼痛消散了不少,才抬头看向章时宴。
她一眼就撞入了章时宴深沉似海的双眸中。
那双诱人深入的眼眸中此刻弥漫着抱歉,也有一丝丝让纪南笙看不透彻的深沉复杂。
纪南笙现在有点害怕那种深沉复杂的眼神,看不透一个人的感觉很糟糕,让她忍不住想象,这个人对自己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个人站在夜色中,隔着三米远的距离,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贸然朝对方靠近一步。
静谧在两人之间蔓延。
深深凝望着章时宴那双眼眸,纪南笙有点想问他——
章时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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