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慈容一收,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整个寿成殿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连周惠都感觉到这个一向慈祥的皇奶奶似乎变了个人。
“你是说渤海侯世子沈云?”窦太后的声音带着丝丝冰寒。
周惠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却不敢说话。
窦太后看了周惠一眼,忽然笑道:“我听说,他曾将你丢进未名湖里去了,你怎么还帮他呀?可是谁让你到我这里来求情的?”
虽然她在笑,可无论谁都能看出,这个笑并不代表开心。
周惠赶紧摇头,可怜兮兮地说:“没有没有,不是谁叫我来找皇奶奶求情,是,是我喜欢他!”说到这里,周惠竟然羞红了脸,“皇奶奶,我真的很喜欢沈云!你也不希望惠儿喜欢的男人成了囚犯吧?再说,他绝对绝对没有买凶弑父的,您就大发慈悲,给王昭下道懿旨,他肯定会听您的话”
“不行!”窦太后叱道,“沈云买凶弑父乃是铁证如山!惠儿,哀家决不允许你嫁到渤海侯家!不但是哀家,你父亲也绝不会同意的!”
周惠愣住了。窦太后向来对她慈爱,对她的要求从来没有驳斥过。窦太后甚至从来没有用“哀家”这么正规的称呼来跟她说过话!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皇奶奶”周惠伸出小手拉着窦太后的宽袖,眼黛微垂,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但窦太后却忽地起身,甩开了周惠的手,恨声道:“惠儿不必再说。如果是其他事,皇奶奶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哀家乏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在宫女的簇拥下,窦太后走回内殿,独留茫然不知所措的周惠在宽大的殿中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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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德,哀家对你很失望!”慈祥的窦太后不见了,只有一脸的森寒。
跪伏在地的正是大理寺卿王昭王元德。周惠离开后不久,窦太后便宣他进宫,一到寿成殿,窦太后便大发雷霆。这让他满脸惶恐,以头触地,紧张地道:“太后恕罪。微臣也不知端平公主竟然对沈云暗生情愫!”
窦太后凤目一转,道:“你以为哀家在说这件事吗?蠢货!哀家是在问你为何到现在也不能将沈云治罪!”
“启禀太后,三司会审定在后日一早。到时定能给沈云定罪!”王元德急道,“这几日微臣正在制造证据,这些证据绝对都是铁证,除非沈慕复生,否则沈云绝无翻案的可能!”
窦太后稍微缓和了一下怒容,道:“很好!这件事你必须亲自负责,羽林暗卫那边也在行动,哀家不希望看见再一次的失误出现!”
王元德头上直冒汗,诚惶诚恐道:“是,微臣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上次的行动是微臣估计不足,差点遗漏了一个重要证据在巡城司那里,不过现在也解决了!”
窦太后点点头:“唔,你办事虽然毛躁了点,但还算是忠心的。刺杀沈慕,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情非得已,哀家也不想他死!不过既然做了,那就要斩草除根。如果后日三司会审无法定死沈云的罪,那就干脆再派一批死士将他解决掉!”
“是。不过死士不好找!上两次行动,我是冒用了屠天骄的令牌,这才调动了十名羽林暗卫,结果还差点失手。后来我又让申德冒充屠天骄,想让那些死囚下手做了沈云,结果也失算了太后,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呐,我怕再用冒用令牌会引起屠天骄的注意,到时候就麻烦了!听申德说,昨日他已经询问那十名暗卫的行踪了!幸好申德机灵,给敷衍了过去,但也瞒不了太久!”
窦太后皱着眉,美人痣顿时隐在皱纹中,显不出的狰狞恐怖。她缓缓道:“那十名暗卫现在在哪儿?”
王元德道:“死了三个,伤了四个。宫三和沈慕都不是善茬,棘手的很。受伤的我都做掉了,就埋在城外十里的祭旗坡,断不会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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