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獒的意识里,茶庵街派出所已经被摆平了,茶庵街位于市东,山高高皇帝远 ,跟警察局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么来的只可能是混子,砸场子,找麻烦的。要么是红星社,要么是古兰社。
藏獒大咧咧的一推门,脑门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旋即手被反拧,踹倒在地上,管杀被踢飞,手铐应声合上,很紧。大队的警察从他面前越过,直奔二楼和三楼而去。
惊叫声,怒骂声,呵斥声,求饶声,接连响起,混杂在一起,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藏獒被提溜到墙角,跟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弟聚到一起。
五分钟不到,大量的男男女女或戴头套,或蒙衣服,从楼门口鱼贯而出,经过大堂,旋即被押送上警车。老铁冷眼瞧着,自有手下把相应的营业执照和资料拿过来。
“打电话给血虫,告诉他,就说我请他去刑警大队喝茶,他摊上大事了。”老铁将资料合起来,随身带走,让手下通知工商和税务等部门配合。
门外警灯闪烁,派出所长姗姗来迟,陪着笑,想要接管。老铁没理他,直接上车,车门砰的一声关死,差点把所长的酒槽鼻给挤掉了。
“郑所长,还没醒酒吧?回去接着喝,估计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好的酒喝了,要珍惜。”车窗降下,铁文革的话如一瓢冷水泼下来,郑所长从头凉到了尾椎骨。
血虫安抚完网吧老板之后,就把他们送走了。折身回到酒店,自斟自饮。右眼皮直跳,心烦意乱的。
“血大,不好了,天涯旅社被警察抄了,藏獒大哥,他,他被抓走了!”包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小弟踉踉跄跄的跌进来,满身是伤,狼狈不堪。血虫猛然站起,扶着桌子,努力不让自己晃动。他酒喝的有点多,脑袋晕晕乎乎的。
“你喘口气,慢慢说。”经过初期的惊诧之后,血虫镇定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惊慌失措,一点屁用都没,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看警察怎么出招。
“是,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正在监控室工作呢,突然,门口的监视器被砸了,紧接着”小弟喝了一口水,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他是从监控室直接跳窗子跑的,现在脚踝还肿着,伤到了骨头,钻心的疼。
“喏,给你这些钱,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来找我,我有重用。”血虫一摆头,身后的小弟走上前,递给报信者一沓钱。报信者心怀感恩,连声感谢的退出去了。
血虫摸摸额头,上面血管暴起,红红的,像要爆裂一样,甚是吓人。他继续喝酒,盯着手机,倒数着,还没数到十,手机就响了起来。
“血大,条子说让你明天去刑警大队领人,上午十点必须到,晚一分钟,每个扣押的人多交一万块。”电话那头旅馆的值班经理带着哭腔,背景音很静,显然被吓的不轻。血虫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血虫,你他妈的在哪里?你出事了知不知道?你大爷的,把老子也折进去了!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屁股给老子擦干净,老子就把你的事都抖搂出去,谁都别想他妈的好过!”郑所长的声音尖亢嘹亮,喋喋的,如鬼吼。
“在顺义酒庄呢,你来吧,咱们商议商议。”血虫面沉如水,手里的汤匙被折弯掰断,从小到大,威胁他的人从来活不长。
翌日,上午十点。血虫准时出现在刑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里,坐了两个小时的冷板凳,就被叫到审讯室里去了。
审讯室四周白壁,一盏高瓦数的白炽灯亮着,逼仄死寂。血虫被两个警察按在那里,咔嚓一声脆响,双手被拷在铁椅子上,椅子四腿入地,被固定住。初冬时节,冰冷刺骨。
“老老实实呆着,别乱动,乱动就告你袭警!”两个警察带门而出,关上了灯,审讯室一片黑暗。血虫坐在那里,感到一种恐惧,源自对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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