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听,急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和鼻涕,躬身作揖个不停:“多谢掌柜的,多谢掌柜的!您真是菩萨心肠,俺家就在北城门外五里处再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山中雪滑,又有野兽出没,赶天一亮叔就陪着俺向城里赶来,连俺娘给俺做的过年衣服裤子都弄脏了不知多少。爹啊——您可坚持住啊,好心的掌柜要帮咱送过去热腾酒菜”说罢又是抽噎了几下。
那掌柜一听,心中警惕基本全无,眼前这小子穿着打扮c泥雪痕迹都与他说说相差不远,应该是真的。可自己会派人送酒菜去?还热的?傻小子做梦吧。
“你且等下,我去看看没回家的酒楼伙计起来没,昨夜累了一夜清理楼中脏垢,都累坏了。不过厨子已经不在了,不好给你做现菜,且把你要的酒名告诉我吧。”
欧阳忙不迭的点头:“有酒就行,有酒就行!可,可酒叫啥名来着?叫咳,走得急,一路上给忘了!只记得爹说酸甜美味,这可咋办?!急死俺了!”他一边捶胸顿足作焦急懊丧样儿,一边偷眼向酒楼内瞧去。
这一扫间,将酒楼内的格局深深印入心里。
“酸酸甜甜?小子,可是玉花红酒?这么年轻就记不住事情,以后可怎么办事?不过嘛,看你像从来没喝过好酒的人,我说的可对!?”掌柜一脸鄙夷的打量着欧阳合他身后之人,都是粗布麻衣,粗糙的皮肤,掌上隐隐有老茧丛生,哪里像个享受的主。
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世上最起码有两种人手上满生老茧,第一种当然是背朝天c面朝地的农民,还有一种非武即兵,这一丝忽略却是致命。
“对对对!就是那个玉什么花来着,怪不得俺爹骂俺是猪脑子!”欧阳一边应和,一边从怀中珍而重之的摸索出一枚指头大小的银块儿和十几枚铜板,可怜兮兮的试探着问道:“掌柜的,俺爹病重不能多语,没说这酒菜几钱,俺来的匆忙,只有爹藏在院子瓮里的这一块碎银了,也不知道够不够?”
说罢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递过去,生怕掉了弄得钱不够办事。
歌夜在一旁已有种想跪地膜拜的冲动:这小子演戏演得太像了吧?简直比他见过最好的戏子都演得真切。若是换了前时不认识他的时候,必然被眼前一幕骗到。而他现在只能辛苦忍笑,装作愁苦哀伤的样子。
掌柜一看,咧嘴直笑。心想今早这门是没白开,这个小子前前后后让他得到了莫名的满足和虚荣。他伸手接过钱,在手中掂了掂,约莫七钱银子和十三四个铜板,都够买两瓶酒了。不过他却撇撇嘴道:“过年图个吉利,又是看你有孝心。就少收你些银子罢!否则你这钱怕是半瓶还差不多,在这等着!”说罢将门虚掩,转身进去了。
欧阳抬眼从门缝瞧去,只见大厅通往后院的通道中影影绰绰,一会儿便消失干净。旋即扭头说道:“这酒楼真的有玄机。”
不想歌夜低着头,只是嘴唇翕动,仅以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扮猪吃老虎,佩服!”
两人相视一眼,窃窃忍笑,安静的在门口等待
在伊盛兰酒楼的斜对,有一处城中富户所盖的二层临街小楼。
二楼的一处窗户略开一缝,窗后所站的却不是小楼主人,而是并州都督徐世绩。
他静立窗前,身后两边站了一众武将校尉,不过都是便装而来。
刚才在伊盛兰酒楼门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丝丝毫毫入了他的眼,期间还不时有亲卫进来向他禀报种种细节。他亲卫中有几个高手,能在几丈的安全距离外将欧阳三人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再一字不差的转述给都督听。
徐世绩的脸上渐渐浮现古怪的笑容,他伸手指向刘宇轩道:“宇轩,凭你在军中十余年的经验,假设把明天欧阳那小子对面的事情当做一场战争,你能不能在战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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