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并州行营,中军大帐。
徐世绩自立于帐壁前,盯着那把斜挂着的银鞘长剑怔怔不语。
这把剑他现在已不多用,却是随他辗转各处,从不离身。只因这把剑有别样的意义:此剑乃是早年他亲率三千虎贲大破一万敌军后,被当今皇上李世民亲赐,用以纪念他在那一战中的智谋和勇武。
他伸手将宝剑取下,一手握在剑柄上,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涌入掌中。仿佛那剑在呼唤自己的主人,多年不曾饮血,竟是如此饥渴。
“苍啷”一声宝剑出鞘,一抹寒光随剑而出,沁人心脾。他右手中指一弹,“嗡”的一声龙吟响彻营帐,有如溪水奔流,铿然有声。
他两指再次按在剑身,那龙吟即刻消散。两指顺着剑身的云纹而下直至剑尖儿,一种难以言明的金铁快感传入指肚,竟是引的他豪心大起,猛的将剑一挑,剑随身走,寒光满室。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吁—”徐世绩收势持剑,淡淡一笑。剑是好剑,可自己在舞动间总少一份当年的圆转如意。想是自己灵台不空,心有挂碍的缘故。
想起那挂在心头的两件事,他不禁有些惆怅。
皇上自年前几月起,已是密旨暗示自己今年的计划,其间让自己多做准备,囤粮练兵,粮因旱蝗之灾没存多少,可这练兵一事自己却从未松懈。但直至今日,仍不见皇上的动作,心下难免有些焦急。自己身为并州都督,深知边祸之苦。那盘踞在北方的突厥就如同一条巨蟒,时出时没,经常引兵入境骚扰一番。灭其名曰“打草谷”,这突厥仗着自己马多军快,常常绕开边防重兵撕裂防守线灵巧的穿入河东边境或者腹地,烧杀抢掠y无所不为,无恶不作!
一念及此,心中怒意上涌,他将手中宝剑倒持猛的扔了出去,斜斜的插入面前不远的矮几中三分。若是能早些解决边患,这并州万万数的百姓便可以早一日跳出水火中。
他信步走到矮几旁,也不理那兀自颤动的长剑,抄起茶壶仰头便灌,待一壶冰茶入腹,怒意已减了七分。他将茶壶在矮几上一推,眼中便被满是红黑两色标注的行营舆图副本再次引了去。这便是他心头的另一件事——欧阳宇的特种独立旅。
今日已是这个神秘旅队消失的第二天,自己撒出的三千精兵仍是一无所获。这个消息在他怕军中众人误会的想法下早已公布,不仅是他,就连整个大营中的大小将领,甚至老少兵士都是讨论的乐此不疲,每到饭后练休时都是热议不止。此事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和突厥来一场战争。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徐世绩已在心中问了自己上千次,这样一支尚处于组建初期的实验性部队,竟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反侦察能力和军事素养,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在那队特种旅中,歌夜和刘宇轩两个队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他们万万不可能魔化出如此精确c如此神奇的行动,唯有那个如流星般闪现的欧阳小子才有这份胆魄和脑子,其余人撑死是敲边鼓的份。
要知道,这支旅队的主力可是以不要命而名耀全军的敢死队,他们的胆气乃全军之最,他们的勇武也许算是上选,可他们的智谋在整个军中怕是排在中游左近,甚至不如精锐斥候游骑。欧阳宇到底如何将这几十号人在短短的几日内练出了这般本领?真叫他费解。
如果今年要和突厥开战,如果将这支部队投放到战场,会有怎样的一种效果?以他们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必是一鸣惊人。倘若能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磨练,怕真真验证了欧阳那夜曾在军营前对士兵喊过的话——“我们是大唐的兵王!”。自己和欧阳相约搜寻一日后不再继续,可自己却不自觉的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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