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躺在床上,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
现在已是深夜,早过了子时。房外一片寂静,偶有几声邻里的狗叫猫春不时回荡在夜空里。
说是睡不着,其实困意浓厚。这矛盾的状态让他简直就要抓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轻微的神经衰弱。
昨日里李二郎和武池之间的事儿并没有善结,银子虽是还了,可梁子却是实打实的结下。作为自己来说,他并不畏惧类似武池这种帮派的地头蛇,虽不能说自己在晋阳这近两年来混的多么好,最起码能在都督这并州土皇帝面前能说上话。且自己有一帮子兄弟同心戮力,那武池或者武池背后势力惹上他来,必然叫他有去无回。
他执意挽留师兄空空住在这里,空空却是摇头婉拒,示意会看顾着酒楼和家人,叫他安心,且把师门联络方式教会欧阳便走了。
至于家中,自然是气氛空前紧张。且不说二郎青楼寻妓,这在大唐也是风气,可以不算他错。可他豪赌一事之后又谋自己兄弟的财物来偿还赌债,这便是导致全家心中不快的引子。自己那七位尚在军中的兄长还未得知,以素来好脾气的老太太都是请出了连欧阳都没见过的家法,让二郎一直跪了四个时辰还鞭笞了二十下后背,云娘心软实在看不过才硬劝了下来,老太太借着有台阶下噙泪收手,命二郎向狄府请假十日在家中闭门思过才算发了心头怒气。
倒是老太太和云娘等人都没有到欧阳面前替二郎说情,这出乎了欧阳预料。仔细想了一番,也大概猜出众人心思,怕是真真儿对二郎心伤失望了。
鸡飞狗跳过后,欧阳躺在床上将最近前前后后的事情整理一遍,又将长短计划细想一遍。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有一事不愿去想,那便是长孙霖铃竟是自己师姐一事。
倒不是欧阳怕什么,他只是在考虑如果真到了一年之期自己和长孙霖铃两颗心终不能连到一起,这师姐有个万一可怎么和师父交代。可自己真的会拒绝长孙霖铃么?欧阳自己也不能肯定的说一个“是”字,种种过往让这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竟是占有了一席之地,不经意间这盘空间已是膨胀起来,直到自己按下心来细想才发现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竟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高度。
“谁能解我忧啊?”低低呢喃一声,欧阳决定还是将感情的事情放下,顺其自然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现在最紧迫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今年将要发生的大唐和突厥一战,准确的说是和颉利可汗的一战。
按照历史走向,这一战是大唐最终胜利。自己即使参与进去,也无非是推动其快速平稳的结束。但欧阳不是短视之人,这一战将是自己真真正正登上大唐历史舞台的第一战,也是一个跳板,或者一个信号。标志着自己将逐渐走入朝堂众人的视野,逐渐走入大唐高层的圈子。之后自己所做的一切便是奠定自己在大唐的地位,尽自己所能让这个璀璨的泱泱王朝尽可能的延续下去,不要让后世的种种民族悲剧发生。
欧阳不傻,更不自大。他明白自己这个穿越者的优劣,他明白自己现在需要什么。
长线来看,他需要的是种种人才,将其笼络在自己周围不断的将自己所能给予的先进知识和制度汲取c消化乃至结果。这就需要他有更雄厚的财力,更大的声望来支撑自己这一理想。
所以他的短线目标便是在冶金上有一点突破,在军队中练出一支真正的雄兵。然后带着这支被冶金包裹了的部队在关键性战役或事件中立下足够的功劳来为自己铺路。
这是他后世想都没想过的东西,直到自己穿越来此振作起来才渐渐将其中关窍步骤想清楚。他时常暗叹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不被逼着是绝然不会多想一分,可一旦多想一分,便如同多米诺效应一般一连窜的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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