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口中的草原贵族此时正在狱中以头撞墙c涕泪交加,不过他看上去有些可笑。
他并不是如同为证明自家气节清白的朝臣一般撞个头破血流一命呜呼,而是如同叩头虫一般轻轻有节奏的磕着墙角。他快疯了,已近边缘,别说在狱中待足五日,便是一刻也未经历过被俘。像这般被扔进一个阴暗脏乱之地,又是几乎五日来不曾有人与他说话,吃喝尽是些连他帐中奴仆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他自打从娘胎中出来便不曾感受过。
这份寂寞和空虚,远远超过了他对死亡的恐惧,他甚至宁愿在战场上被一箭穿心或者乱刀剁死也不愿多在这里呆上一个呼吸。
“父汗,父汗,你怎还不发兵”他并不知道颉利已将他列为可以牺牲的一份子,只是在那里口齿不清的自言自语。
“当啷啷——”一声铁链相撞传了过来,起初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此时不是饭点,那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唐朝狱卒根本不会出现。可当脚步声渐渐在这空旷的地下土牢中响起时,他如同发了情的公马一般转身冲到粗实的木栏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愿用一百头不!一千头羊,一千匹马当做赎金,让我出去!”他抱着木栏疯狂的嘶喊,希望来人被他提出的赎金打动。
可他只是听到脚步声一停,便看到两个狱卒举着火把,身后带着四人快步向他走来。
狱中昏暗,即使两只火把高高举起,也不过照亮丈许地方。只见狱卒身后第一人端得年青,却是一副好身板好皮囊,隐约中那人仿佛嘴角微微翘起,透着不是温煦和善而是一股子冷意。其后三人一人中年,身躯魁梧。另两人都是皱着眉头透着淡淡杀气。
此时施罗叠根本顾不得来人的身份,只希望自己能被带出去或者赎掉。继续嚷叫着赎金的砝码,直到看到那为首的年轻人走到自己面前才停了下来。
那年轻人并不答话,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他半晌,他此时的感觉便是自己如同草原上经常被猎杀的野兔,被猎人用箭瞄着一般。虽然那年轻人的眼光不是实质,却很是犀利,全身里外皮毛都肺腑都被他看了个通透。“这人到底是谁?”短暂的安静反而使他恢复了一些正常神智,开始思考起来。
欧阳三人风火赶到云中牢房时,便正巧看到他以头撞墙的结尾。暗忖这只是五天而已,还不是真正的“黑房”,若换到他后世曾见过的黑房扔进去,莫说五天,便是两日怕此人已是疯了。眼前这个所谓的草原贵族远没有他来之前想象的那般好,起码连一点儿贵族的气质都未展现出来,只是一味的哭喊着将自己弄出去。
让欧阳真正有些感兴趣的是他口中喊着的筹码,从百只千只到几千只,这口气不是一般的大。草原一般贵族,许诺百只正常,若是能喊出千只牲畜的那不是族长便是高贵之人,而能喊出几千只的,只怕其身份更为蹊跷。
想归想,欧阳可不会开口直接去问。他好整以暇的看了半晌,轻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边走边说道:“简直ng费时间,看这模样哪里是什么草原贵族!还喊着百只千只羊,到头来怕是几只羊也拿不去,咱们这里不养闲人,择时斩了!”
身边秦风并没开口,只是低头沉思。而歌夜知道这八弟所言必有所图,相当配合的爆喝一声:“诺!”
那两个狱卒有些雾水蒙头,他们知道这四人来头,不是自己能惹的。可又不知如何接话,只好转身跟着向外走。唯有独孤谋有些发愣,暗忖欧阳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施罗叠一听那年轻人如此说话,见周围人并无反对,顿时慌了神。急着喊道:“大唐将军,且慢!且慢!”
欧阳又行了两步,估摸这火候差不多了才慢慢转身,脸上带着烦躁和怒意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爷没时间和你这突厥狗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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