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咧嘴一笑,手上的活儿却不见慢。“其实啊,我的意思是实在闷了些,虽说都督这次交给咱的任务是打前站,顺带刺探军情。可跑了这一路愣是连个突厥探马的影子都没看到,憋的我这一腔热火没地儿撒啊!”
歌夜苦笑两声,暗忖五郎此时的心态和自己当初刚入军时一样一样的,经过这些年的起伏,心中难免感慨:“嘿,大哥你可知足吧。许多当兵的若不是为了那一倾永业田,谁愿意做这把脑袋挂裤腰带上的活计?感情你把遇突厥兵当玩儿似的?”
“玩儿可不敢说,难道咱这一年来练的本领是白费的?我看咱比那些荡闯荡了多年的老兵不知轻松了多少。虽然八弟平时的训练都是怪模怪样的,可临了一看,还真管用!以前说白了我就一铁匠,可这一年过来,我还真敢和营中那些牛哄哄的老兵掰掰手腕!至于突厥狗,那更没的说!”五郎将自己的胸脯拍的梆梆响,激动的唾沫星飞溅。
大家虽觉得话满了些,可确实在理,自己有几斤几两谁不清楚?现在自己本事确实比以前强了很多,这可都是欧阳的功劳。当初有谁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毛头小子能有这么厉害?
众人在旁边热闹起哄,欧阳却没那么高兴,这种东西说白了还是要通过实战来验证的,可一旦实战,刀剑伤那是家常便饭,缺胳膊断腿乃至丢了命也有可能,看着眼前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汉子,他心里确实有些矛盾。这就是战争的悲哀,你一方面要为战果努力,为胜利期待,一方面还要做好难兄难弟同赴黄泉的心理准备。
夜风呼啸,听起来惨厉如鬼泣一般,“呜呜”的响声在荒野上肆虐,和十二个牛皮帐中发出或大或小的鼾声形成强烈对比。营地的篝火早已扑灭,在惨白的冬月下,牛皮帐反射的暗亮光泽依稀可辨。若是有人赶夜路途径此地,看不真切还以为这是一片坟地,非吓破了胆不可。
赵子昂缩在草窝子中的睡袋里,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对面一脸平静早已入睡的秦风,心里既佩服又嫉妒。今天上半夜轮到他们这一火警戒,外加一个亲卫队的秦风,九人成半月形散在山坳子营地的百丈外。这种鬼天气让他们不得不钻进睡袋取暖,若是就那么匍匐在这里半个晚上,他们迟早会被冻死或坏了骨头。
他嘴里嘟囔一声,暗叹自己命不好赶上这么一个冷幽的晚上,手中却是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来,两指在睡袋有限的空间内拧了几下拔去木塞,将葫芦放到嘴边灌了一小口。“呵——”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一股子暖意瞬间蹿遍全身,也让他激灵了许多。他不是不困,人马奔波了一日岂有不累的道理?只是刚才那夜风呼啸,草飞沙扬的场景让他想起来自己的家。准确的说是自己已经失去的家。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年仅十五的他藏在柴火堆里亲眼目睹了自己全家六口被突厥人灭口的惨景,那其中有他的耶耶c娘亲,两个兄弟,一个妹妹,还有那刚过门的媳妇儿。虽然那时候那是隋朝,可那时候的突厥就已经露出了爪牙。
那时候的他性格懦弱,怕人更怕事,睡到半夜起来撒尿的他听到了村中异样,急忙藏进柴草堆里,等到突厥兵进破门而入时他根本来不及向家人示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死去。从那以后,他发誓要让自己强壮起来,不再当锁头乌龟,还要学一生本事。结果误打误撞下他成了并州军军中一名臭脾气的悍卒,次次杀敌都是不要命的跑在最前,老天照顾他,让他十余次贴着死亡擦肩而过,才有了今日军中那一点名气。
他闭上眼睛,尽力不去想那刻骨铭心的场景,此时刚下肚的特制“火上烧”正好散出酒性,在他腹中如同火辣辣的刀子一般横冲直撞。他正要挪动两下身子“享受”这口烈酒带来的刺激,突然觉得肩头被人推了推,将他吓了一跳。这怪不得他,身边只有秦风一人,可自从二人钻在这草窝子里,秦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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