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现得不错。”男子的手臂缓缓下滑，出乎肖小苗意料地渐渐离开了她的身体；他那冰冷的声音，让人感到无论说出什么话来——只要不是将人处死的命令，就会令人如蒙大赦，“不过今天，我没有心情。你披上衣服，陪我喝杯酒。”

    男子说完，转身往房间门口踱去。

    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肖小苗拽紧了双拳。如果这个时候手中有一柄枪或者一把尖刀的话，正是刺死这个恶魔的好时机！然而她现在却手无寸铁！——估计也正是她浑身c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匿武器，才让男子没有对他过于戒备。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一切都按男子的要求来。不引起他的怀疑，她才有脱身的机会。

    衣服？哪里有衣服？肖小苗往身后环顾了一圈，快步走到后面的落地衣柜前，拿出一件客房提供的浴袍披在身上，一边系上腰带一边走出卧室。

    来到客厅的时候，男子正姿态放松地坐在一张雕花描金的紫檀色沙发上。他看了一眼靠墙的一个玻璃饰柜，“2000年的拉菲。”

    肖小苗会意地走过去，拿出他说的那瓶葡萄干红和两只高脚水晶杯，来到他面前的矮几前放下。然后找出开瓶器，将瓶塞打开，倒出两小半杯红酒。

    她坐到男子的身边，将一只酒杯送到他的手上，自己拿起另一只，举起酒杯违心地微微一笑道：“愿天哥这杯酒下肚以后心情舒畅。”

    “珰”的一声清脆悦耳的水晶杯交碰的声音响起，男子神情漠然地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自然地将一只手臂圈住了肖小苗的纤腰。

    难道他今天真的有心事？也许我可以趁机将他灌醉，然后想办法脱身！肖小苗呷了一点酒，即刻放下酒杯，乖巧地给他放下的杯子里倒上酒。

    男子爽快地再次拿起酒杯，根本不需要她想办法灌，已经又将酒喝尽。到了第三杯的时候，他才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架着酒杯，迟迟没有送到唇边。

    他忽然收起放空的目光，看着自己杯中的酒红，近似于自言自语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跟你非亲非故，但是对你有恩的人？”

    肖小苗心里一怔。她有点惊讶于这个男人为什么忽然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是话还是得接的。她沉吟片刻后，轻声道：“有。比如说，我在孤儿院时候的一位老保育员。我三岁之前体弱多病，因为难受免不了经常哭闹，所有保育员都不愿意带我，唯独她对我尽心尽力c无微不至。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已经病死在孤儿院了。”

    男子依旧盯着酒杯的双眸微微一颤，低头呷了一口酒才道：“那你，是怎么报答她的？”

    肖小苗苦涩地一笑，“我没有报答她。我甚至连她的葬礼也几乎因为一次期末考试而赶不上参加。”

    “你感到遗憾？”男子提出的似乎不像是个问题。说完以后他也自顾将杯中的酒喝完了。

    肖小苗不失时机地为他倒上酒，还故意多倒了点儿。

    她点点头，“是的，有时候想想觉得很遗憾，很不应该。哪怕有一次亲口告诉她我有多么感激她也好，可我却始终没有做到。不过，后来我又想，有些人施恩于我们，并不是指望我们报答的。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因为他们的给予过得好已经足够了。就好像，有时候，我们也会施恩于别人甚至陌生人一样，我们并不图报偿，而可能仅仅因为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

    男子缓缓抬头看着肖小苗，“你做过那样的事。”

    肖小苗刚下意识地想躲避那双让人心寒的眼眸，却猛然发现，这双眼眸居然也有不森冷得可怕的瞬间。

    正当她为这一瞬间语塞的时候，客房大门的方向，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天哥，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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