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要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凌天将脸转过来,看着肖小苗,“你当初也在电话里问过这个问题。我现在的答案也跟当时一样——信不信由你。”
凌天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信息含量实在太大,让肖小苗几乎屏住了呼吸去聚精会神地细听。他口中提到的她所经历过的事件,与事实完全吻合,甚至连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他都说得分毫不差,就好像他也亲身参与了一样。
尤其是他最后的那句话,那意思是说她遇害前接到的那两个匿名电话,是他打的吗?那个告诫她如果维特公司的事再深挖下去就会有性命之忧的人,那个提醒她要寻求警方的庇护的人竟然是最后送她下地狱的他?在这天大的矛盾和对她固有认识的彻底颠覆面前,如果不是他将前因后果说得如此历历在目,而且能用他的一套逻辑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她根本不会花哪怕一秒钟的时间来考虑是否相信。
凌天从大班椅的靠背上挺直身子,贴近桌面,“你以为我处理一个人,一定需要用这么拖泥带水的手段吗?明明可以干干净净c不留痕迹,却故意让他在你面前痛苦挣扎c死状狰狞,我这样做就是因为寄望于你的智商能够勉强知道自己正在面临什么,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收手。只可惜你的愚蠢一以贯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错过了最后的逃命机会,不管你还以为自己能够保留下多少新闻资料c将多少黑幕公之于众,那一刻你其实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你总是对你的死耿耿于怀,对吗?不错,如果落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上,也许你现在还没死;但是一定是在‘造物主’的实验室里,生不如死。”
“你胡说!”肖小苗如果不是浑身麻痹的话,这句话一定冲口而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心狠手辣地摧毁她的一切的魔鬼竟然反而是那个一直在暗中警告她c帮助她的人这个说法。也不能相信那个女人跟他居然不是一丘之貉。什么“错过了最后的逃命机会”c什么“跟死人没什么区别”c什么“生不如死”,难道她这都看不出来是编来唬她的吗?!有见过有用杀人的方式来“救人”的吗?她可没见过,也不会相信!
她要反驳他,她要义正词严地跟他理论到底!即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她也要撕破那恶魔丑陋的嘴脸!但是当她冷静下来,抽丝剥茧地想要去搜集反驳的论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对方任何明显的破绽来供她发起诘问和进攻。她就像一个词穷的辩手,在辩手席上满腔怒气地站起身来,但是口里除了“我反对”以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或者说,以你的脑子不足以理解这一切。所以我一直没有兴趣跟你解释。”凌天慢慢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踱去,“你逼着我跟你摊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肖小苗的情绪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对于凌天的说法,她一时间自然没办法全盘接受,但是更想不到他要编造这些谎言的理由。她被他控制在鼓掌之中,生杀予夺完全凭他意志,而且他也没有逼迫她为他做任何事情,她真的不觉得他有费这样的心思将整个故事串联起来解释给她听的必要。就算是要欺骗她来达到某种目的,这个看起来跟早就编好了一样滴水不漏的故事,也早就应该说给她听了,大可不必等到现在。
而且,更可怕的是,按照凌天的说法,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就可以说得通了。这当中包括为什么他在知道隐藏在这个陌生躯体里的是肖小苗后,竟然冒险让她活下来,而没有选择将她交出去,或者像上次一样将她处死,哪怕自己面临被陷害的境地。
不过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有新的更大的问题产生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怎么看都跟肖小苗不是在同一阵线上甚至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按他说的那样明里暗里庇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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