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再遇说道:“前些日子营中探子回报说,山东之地有忠义人杨安聚众十万,占据密州等十数处州县反抗金兵,声势浩大,金人有内忧如此,如何又能全力南侵。若我军此时能逼近淮河渡口下寨,必能再次大败纥石烈胡沙虎。”
吕柘说道:“将军已是京东路招抚使,数万兵马节制手中,悉数听从你的调遣,既然有此打算,就该妥善筹划,为何却要踌躇不前。”
毕再遇叹息一声,说道:“我所忧虑的,乃是兵力不济,若要进逼淮河渡口,须分兵驻守楚州,如此一来则兵力分散,况且孤军深入,一旦粮草被金兵切断,将陷全军于危险之境。若是等到攻占周边州县之后,只怕更加的无兵可用。”
吕柘说道:“将军何不向朝廷求援兵。”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肤浅的很,毕再遇本就是从镇江来的援兵,奉命来解楚州之围,现在围攻楚州的金兵已经败退,朝廷就算是有援兵,也不会派到这里来了。
毕再遇摇摇头,突然说道:“此番大败金兵,言及论功行赏之事,诸将皆为毕某请功,钦差大人亦有此意,催我将请功折子呈上,由他带回临安呈交圣上。”犹豫片刻,踌躇着说道:“营中诸将的功劳且不必说,只是这头功毕某却愧不敢受。”
吕柘说道:“将军为破敌之事殚精竭虑,这头功谁人可夺。”
毕再遇摇摇头,说道:“依我之见,这头功非吕兄弟莫属。”
吕柘心中大为好受,虽然头功没有自己的份,毕再遇这句话却比朝廷的奖赏还要值钱,城外大败纥石烈子仁三万兵马,楚州城外又牵制了金兵两万兵力,这份功劳谁能小视,只不过比起毕再遇来,这些功劳似乎还有些单薄,毕竟纥石烈子仁绝非仆散揆可比,毕再遇对阵仆散揆时,那才是真正的血战。此后在楚州中总揽全局,使郭倬伏法,将纥石烈胡沙虎逼入绝境,这才成就大功,自己虽然在城外大败纥石烈子仁,说起来仍旧是他策划下的一部分,这份头功给了毕再遇,也算是实至名归。严肃的说道:“将军不要羞辱我,这份头功我绝不敢当。”
毕再遇说道:“冲锋陷阵,用计破敌,不过是为将的本分,朝廷养兵千日,又怎可因此而居功。我所看重的,乃是吕兄弟的心胸,想当初,监军大人对我是何等的轻视,几乎不能相容,若非吕兄弟一力相助,毕某此刻不过是一个军中老卒。”
一脸真诚的说着:“金兵势大,仆散揆等亦非无能之辈,我军能大败金兵,解楚州之围,固然有赖于计谋精妙,兵士效命,但制胜之要诀,却在于互不猜忌万众一心,非此,无以破敌。今日大功告成,金兵远遁,毕某因统兵之责,而据头功于囊中,心中却有愧于吕兄弟,奈何钦差大人已将战报送与朝廷,这头功!”
头功已经无法相让,且不论谁的功劳大,单是这份坦诚,就让人无法用小人之心相度,当初蔡州城破时,皇甫斌也曾写过请功折子,只是那份心计与毕再遇相比,实在是龌龊不堪。吕柘哈哈大笑,说道:“这份头功将军受之无愧,我不过是一个逃兵,如何能撼动三军之心,承蒙将军如此看重,改日你我痛饮一番如何?
毕再遇也是哈哈大笑,说道:“既如此,毕某就不再多言,待到刀兵止歇之日,定当请吕兄弟痛饮。”笑声过后,眉头复又紧皱,告辞而去。
吕柘的伤未及筋骨,敷了药休息一天,已能下地行走,正在院子里活动,只见韩?穿着那件绣着猛虎图案的白色衣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罗日愿和几名兵士,手中牵着几匹高头大马。金兵大败而逃,丢下无数的东西,这几匹战马就是其中之一,个个身材高大,四肢欣长,一看就是产自西域的好马。
韩?得意的说道:“这几匹马体格健壮,都是不多见的良驹,一日之间奔行三百里当不在话下,我昨日在城中好不容易在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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