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入城。
正是早春的时节,乍暖还寒,天刚蒙蒙亮,因着昨夜一夜雨水的浸润,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的灰白,空气中带着湿薄的冷意,刺的路人直打哆嗦。
“陆小哥,陆小哥,”一处偏院的小屋外,站着一个穿着青衣小褂,手里提着食盒的十三四岁的少年,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的样子,正单手哈着气,对着门叫唤着。
不多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的可爱包子小脸,伴着一串的哈欠连连,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顿时有了笑意,“原来是静安啊。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娘不碍事了吧?”
叫静安的少年憨直的笑了笑,满脸的感激之色,“好了,全好了,都能下地走动了,这还多亏了陆小哥您帮我向你们家公子求得了神药,请受静安一拜。”说完便真的作势要跪拜,惊的陆小豆一把架住静安的胳膊。
“嗨,以咱俩的关系哪里用得着如此虚礼,你拜我作甚,要谢就当面谢我家公子去。”每当陆小豆说起公子二字,连眼神都变得那么丁点的不一样,他对他家公子可不是崇拜二字能解释的了的,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公子赏赐的,别人笑他的名字太小气,他每每为此和那些人打的鼻青脸肿,不是因为这个名字不好听,而是他们居然说公子亲自给他取的名字太小气,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陆小哥,这个是俺娘亲自做的几款家乡的特色点心,还请您帮我转交给你们公子,也算是聊表我们一点谢意,对了,这壶女儿红是俺妹子出生时酿的,是另外孝敬陆小哥您的。”少年一贯的嘿嘿傻笑,满脸的真诚,脸蛋红扑扑的,给人十分亲切的感觉。
不待陆小豆伸手去接食盒,一股冷冷的劲风直逼他而来。吓的他一哆嗦,生生止住,正要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却被眼前的一张冰山似的脸吓的一激灵,大··大··掌柜!
“你家公子可在房中?”来人正是独孤无忧,眼瞅着怀里的孩子呼吸渐渐的薄弱,他的心莫名的揪紧。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不等陆小豆回答,便直接转身朝白墨染的房间走去。
“公子昨夜一直在等您,直到四更天才睡下。大掌柜,不知道有句话小的当说不当说”陆小豆像只老母鸡哈着腰处在了门口,一脸为难的看着独孤无忧。
“说”
“我们家公子睡觉的时候最不喜被人打扰,您这会进去,他会发脾气的。”言下之意,是此刻的独孤无忧还不该去打扰某人的晨梦。
“知道了,退下吧。”绕开那个碍眼的小厮,一脚跨进了那间简雅的房间,一时间,淡淡的药香瞬间扑面而来,层层的薄纱随着独孤无忧的靠近,自然的被风带起,刚好可以看到床榻上一个撩人的背影,一席如瀑黑发乖顺的贴着男子半的曲线,那白皙圆润的肩膀会给人是妙曼女子的错觉。只是一个背影,饶是见惯男色的独孤无忧也是眼前一亮。
此等尤物,可惜是个碰不得的挂牌掌柜,可观不可亵玩焉。
“三弟,三弟?”虽早有耳闻墨染的起床气,却也未真正见识,想到昨夜自己又放了他鸽子,不知道待会会不会被那家伙骂的狗血淋头。
为了这个孩子,不管了,豁出去了。
然而那个被叫做三弟的家伙只是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复又调整了个睡姿,便再无任何动静。
“白墨染,起床了!要死人了。”独孤无忧皱眉盯着那个睡的天昏地暗的男子,如果可以,他很想粗鲁的掀开他的被子,揪着他的耳朵对着他大吼。
不过想总归是想,碍于那家伙毒死人不偿命,阎王见了发愁,鬼见了绕道走的本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中毒,那家伙的身体可不是随便可以碰的。
“要是没有合理的理由,休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