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府,我自是小心的避着与大少爷碰面,好在,大少爷每日都在外头喝酒至夜半三更才回府。
那一日,凉意来袭,惊起衣袂飘飘,我随小姐在花园中散步,便有守门的小厮来报,说有蓟州来的一位柳公子来府中寻大少爷,小厮们不知是真假,不敢贸然放人进来。
小姐轻咳嗽了一声,赶紧往西厢去给小姐拿披风,等我的披风拿到花园中时,已然不见小姐的踪影,问路上往来的丫鬟,才知小姐已命小厮让那位来寻大少爷的公子进了府,这会儿正在前厅招待着,还命人去酒馆里寻了大少爷回来。
一听到大少爷回来,我顿觉尴尬,不好再往前厅去,随便找了个丫鬟让她把披风送给小姐,自己则跑去后院找干爹。
“干爹,你随大少爷在蓟州都是做什么的?”想起干爹与大少爷在蓟州带过一段时间,我便想从干爹这里打听蓟州的亲人来。
干爹收起佩剑,坐在一处光秃的树杈上,撑着眉头想了想,说,“大少爷无非是到处吃喝,结交了一群富家公子,还跟着蓟州大户柳府的公子柳沉吟一起做了笔生意,倒是做得风生水起。”
“柳府?”我疑惑的一问,在脑子里思索着,又问道,“这蓟州柳府相较于咱们盛都柳府如何?”
干爹未曾思虑,脱口而出,“蓟州柳府乃是蓟州的大户,那柳老爷的生意四通八达,精明通达,还是个大善人,铺桥修路c开仓赈灾每每都是他带头的,那柳少爷也是一表人才,生意场上难道的天才,比咱们家的大少爷可是强多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连干爹都如此称赞蓟州柳府,可见富庶相较于咱们盛都柳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我的心思并不在蓟州柳府上,而是与我有关的柳府。
“干爹,实不相瞒,怜心自十岁从蓟州流亡至盛都,十二岁得蒙干爹和小姐相救,怜心想寻回在蓟州的亲人,干爹在蓟州呆了几年,不知道干爹知不知道蓟州有多少的柳姓人家,怜心依稀记得蓟州家中也是大户人家。”我说完,热切的看着干爹。
干爹想了想,随即细数说道,“蓟州的柳姓大户人家不多,开布庄的有一户,开米铺的有一户,开客栈的有一户,开首饰铺子的有一户,开妓院的有一户,最富庶的是柳天显老爷,他名下有绸缎庄c古玩店c当铺好多的产业,还有一户是朝里当官的。”他说完,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是除了柳天显老爷府中和那开妓院的柳府有听闻走失过人,其余都未有听说家中走失。”
我根据干爹的描述细想着自己会是谁家的女儿,干爹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又回忆起什么,问道,“你说你是流亡而来的盛都?不是被人贩子拐卖?”
我记得清楚,“对的,是流亡,我好似是从家中逃出来的,并非是被人贩子拐卖。”
干爹听完,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说,“听闻柳天显老爷家早些年有一位侄小姐在街上游玩被人贩子拐卖了,柳老爷这些年来一直在找这位侄小姐。”
按着干爹这样说,那我必定是那开妓院的柳姓人家里逃出来的了,心想着,我必定不是那柳姓人家的亲闺女,那人丧尽天良,想逼良为娼,我不从,便从家中逃了出来。
心里感叹一声,这样的家,我若真寻了回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一惊,这才想起楚韶华派人去蓟州帮我找寻亲人,便赶紧跟干爹告辞,飞速往楚府而去。
还未走出柳府的大门,便看见大少爷一路焦急的往里走,我侧身一躲,赶紧避开。
“沉吟兄可有说是何事这般焦急?”大少爷一边快步往前厅走,一边询问身边的小厮。
小厮不敢隐瞒,说,“那位柳公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生意上的事情要与少爷您说,不过小的见他神色焦急,想来定是出了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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