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张文定淡淡地说,自己动手开了车门,一抬脚就下了车。
他从来就不惧这种场合,但郑举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和忠心,他也很受用,所以在说过几次之后,他也懒得管这种小细节了。
张文定带着司机和通讯员,黄中举的司机也跟着,在现场正被群众们围着的镇政府的干部一见领导到来,顿时就迎了上来。围观的群众也让开了一条路,一阵阵痛哭声冲破人们的讨论和交谈,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形成回音,显得分外悲伤。
死者已经用一块白布盖上了。而在死者周围,还跪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其实以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姑娘哭得最伤心。
“熊大婆、小花,你们不要哭了,张市长和黄镇长来看你们了。”一个村干部对正在哭着的几个人道。
听到这个话,正在哭着的几个人都止住哭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张文定和黄中举,其中一个年老的女人目光停在黄中举的脸上,马上又哭了起来:“张市长,你要替我们作主呀……”
黄中举尴尬不已,边上已经有人说话了:“熊大婆你搞错了,这是黄镇长,这才是张市长。”
那个熊大婆马上又转向张文定,张文定自然不可能让她跪着面对自己,脚下稍一错位让开,嘴里则说:“老人家快起来,有什么要求,起来慢慢说。”
他这一发话,郑举就已经走上前去,把熊大婆扶了起来。而周围站着的人也纷纷出手,把另几个人都扶了起来。
扶起来之后,只有熊大婆和那个小女孩还在轻声地哭,另外一男两女则止住了哭声,和张文定等人说话。
通过他们自己的和周围人的补充,张文定弄明白了,熊大婆是死者的婶婶,小女孩是死者的女儿,男人是死者的堂哥,两个女的,一个是男人的老婆,一个是男人的弟媳。
真正跟死者关系密切的,就只有那个叫小花的小女孩。
小花名叫陈小花,今年才读初中二年级,模样长得挺漂亮,胸前也已经略显规模,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皮肤比较黑,许多人只看他一眼,就忽略了她五官天生的美感。
陈小花的母亲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他父亲,十七岁生下她,十九岁就出去了,然后,在陈小花六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据说在外面挣了许多钱,和陈小花的父亲离了婚,要带陈小花走,可陈小花不肯随母亲走,再然后,没了踪影。
死者的后事,一个正在中学读的小女孩自然是操持不了的,还得由死者的堂哥等人张罗。而死者的堂哥等人则找到村干部,说这个后事要由村里来办,不仅仅如此,死者的赔偿、陈小花以后的学习、生活用度等等,都要村里给个说法——这个水渠,是给村里修的哇!不找村里找谁呢?
至于说找那个司机陈福生,那就太扯淡了,现在已经有传言了,陈福生这次恐怕会坐牢,就算是不坐牢,以他那点家底也赔不出来。
他们只能找村里,也只会找村里。
大家都是给村里干活,虽然没签合同,但也是工伤……致死啊,而且那司机和车不合格,可都是村里请的,村里有不可推荐的责任。
这些事情,张文定只是听着,偶尔会对黄中举说上两句诸如镇里一定要督促村里妥善解决问题,以及对陈小花关心的话。
以他副市长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当场指示要附阳镇如何如何做了,更不要说指示一个行政村的村干部怎么具体做事了。
这不合规矩!
村里的群众对于副市长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没一个人敢反驳张副市长的话,也没一个人提出什么异议。但在村干部催着给死者办后中的时候,死者的堂哥又不答应了,话题重又回到了赔偿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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