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姜小虎就坐在锅灶前用锅底灰练字, 他很乖, 拿一根毛笔粗细的竹管在薄薄的一层草木灰上写写画画,写完一个字, 自我欣赏一番, 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原主特意给他做了一个蒲墩,正适合他矮墩墩的身高,和杨美琪一起做工的灶前丫头一共有两个,另外一个都习惯了杨美琪带孩子过来, 反正孩子听话从不捣乱, 去解手还能有个孩子看会儿火, 也就挺喜欢小虎的。
小虎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工的时候随娘去灶台前, 等到娘下工去学白案, 爹也就下工了,自己再跑去找爹。
姜大郎虽然是明月大酒楼一个跑堂的, 可是他也上过几天学堂。以前弟弟还是见哥哥去学堂了, 才哭着闹着也要跟着一起去的。这样两兄弟就一起进学, 可是姜大郎学了没多久不算睁眼瞎的程度便下了学,弟弟反而一直读了下去,夫子一直拿着两个兄弟做对比, 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还是大哥呢,没事跟你弟弟学学。
姜大郎就不太愿意再进学堂, 一来他实在没有这个天赋, 二来他下学后家里省了一笔开支不说, 还能多一个劳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如二弟的, 面对儿子崇拜的目光,姜大郎都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你爹才不厉害,你二叔认得字才多呢,过年回家叫你二叔教你。”
日子不紧不慢的流淌,到了年关,地上覆了薄薄一层雪,酒楼里生意冷清,杨美琪最近揉面揉的胳膊发酸,刘师傅做面点是一绝,也不是什么高级糕点之类,都是普通寻常人家必备的馒头,过年用的大馍,过寿的寿桃,寻常吃的烧瓶,功夫全在和面揉面发面里头。
一笼接一笼的馒头出来之后,酒楼的大部分人都回乡过年,两夫妻也带着孩子回去。
姜婆婆见到回来的儿子儿媳二人,一直没有个好脸色,杨美琪自然不怕婆婆的脸色又多臭,原主的任务是有关毁灭的负能量,她不需要讨好谁。
可是姜大郎身为儿子就有些受不住,老实巴交的苦着脸,对于没能给老娘多些补贴很是愧疚。一回来的一上午就在自己家老娘身边打转,做这做那的。
可是仍然没有换回老娘的一个好脸,姜婆婆绷着脸训他:“你媳妇呢?回来就躲屋里,也不知道躲谁呢?大过年的不干活准备年货是准备等着吃?”
小两口给的补贴很少,少了两倍,自然不够小儿子开销,于是姜婆婆做主将家里三亩菜地卖掉,可把她心疼坏了,要不是大儿媳非得梗着脖子学白案,耗费了那么些银钱,至于卖田地吗?这败家娘们。
姜婆婆心里这么想着,对杨美琪的态度更加恶劣,平常人面对长辈如此冷眼,早就战战兢兢不知道哪里惹婆婆不高兴,但是杨美琪的表情平淡,不动如山。情感控制这种东西,一旦被拿捏住了弱点,可以当做武器无往不利。可是现在的杨美琪没有弱点,准确的来说,她现在对姜婆婆没有感情可言,自然不在乎婆婆的喜怒哀乐,不会像姜大郎那样为了让娘高兴,就为难自己。
和面揉面跟着刘师傅是干惯了的,身为徒弟,那点工钱可不够师父传授手艺的,平时里一些体力活都要抢着干,以期望得到一些师父的指点,有的时候师父多一句指点,对徒弟的帮助就非常的大。
所以做些体力家务活儿就是小事一桩,过年庄户人家可不能大手大脚的去买馒头吃,得自食其力。杨美琪做活儿做的漂亮,面和的三光:“盆光面光手光”。看的姜婆婆是目瞪口呆。
姜家虽然是庄户人家,却染了读书人的酸腐气,奉行的一句话是君子远庖厨。所以当杨美琪揉面的时候,姜婆婆就叫小虎去生火。
杨美琪真是怒极了,属于原主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就是这个老婆子让小虎去生火,结果灶膛里吹来一阵倒风,突然升起的火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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