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也是个大家。她这嗓子一喊,又高又亮,门外不可能没听到。
可那敲门声还在,高良姜心说,也不怪人家,哪有饭馆这个点儿就关门的呢,怪就怪她经营不利,想着两三步走过去,开门给人解释。门一开,就见一高大人影站在门口,高良姜本身长得就高,此人比她竟还高了半头。天上大月亮照着,来人背对着月亮,看不清脸,高良姜开口要说话,这人挤过高良姜,裹着一股寒风,一头钻进了店里。他搓着手跺着脚,嚷嚷道:“这天儿真是冻得掉耳朵,店家,快给小僧来一碗素汤面。”
是个年轻和尚,穿着 半新不旧的僧衣,头上连个帽子都没有,耳朵冻得通红。高良姜见对方是个出家人,倒了口热茶给他,抱歉道:“这位法师,店里打烊了,素汤面没有。”高家饭馆今儿一天都没来客人,灶膛里早就凉了。
和尚很看得开,忙道:“素汤面没有,你来点儿肉汤面也成。”
呵,合着是个假和尚,瞧着这穷酸的样子,估计也没钱吃饭。高良姜把人往外推,口道:“走走走,我店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另找别家吧。”
和尚抓着桌子不肯走,他力气倒也大,高良姜竟然没推得动他。和尚一屁股坐在木板凳上,说什么都不走,口中嚷嚷道:“小僧不是白吃你家的,你给我一口热汤饭,小僧便还你一个大恩情。”
高良姜笑了,一挑眉毛,道:“假和尚,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眼看要冻死,怎么还要给我一个大恩情?你要怎么还我?”
和尚撇了她一眼,估计对那句“花和尚”很是不满,思量了一会儿,道:“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如今为了一口饭,小僧便给你泄露一丝。掌柜的,小僧实在是冷得不行,你快去整点儿吃的,小僧边吃边跟你说。”
高良姜心中好奇,倒想听听这和尚要编个什么理由。厨房间就在一边,晚上姥爷来了,高良姜买了两酱蹄子,两人忙着谈事儿,食不知味,只吃了一个,高良姜把另一蹄子放盘子里,要试试外面那位,到底是不是假和尚。锅里还剩了三个馒头,又倒了一碗热水,高良姜把这些都给端了上来。
和尚一见,眼冒精光,拿起馒头就着酱蹄子,狼吞虎咽,十几年没吃饭一样。风卷残云般吃完,和尚意犹未尽,眼巴巴往厨房看。高良姜心说,上当了,这位真是吃肉的花和尚,敲敲桌子边,道:“不给你多算,寒冬年末的,你给三个大子儿1就成。”
和尚点点头,正色看着高良姜的脸,道:“难得遇上你这样好心的掌柜,小僧必得报答你。刚刚那话没忘吧?记住了,你明晚此时,便有大吉大凶之事上门,有血光之灾!”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张还热乎的小纸头,放在桌上,“莫慌,小僧给你一张护身符,保你平安一夜。”说罢拍拍衣裳,要往楼上走。
高良姜瞥一眼那褪了色的三角护身纸符,站起身拽住了和尚的后衣领,把人从楼梯上拽下来,连推带搡把人往门外推,去你的吧,骗吃骗喝不够,还要骗住,痴心妄想!
和尚被关在了门外,嘴里还在嚷嚷:“小子,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等着吧,你把爷我赶走了,明晚有你好受的,你给爷等着!”
高良姜随他嚷嚷,自己收拾了桌椅板凳,吹吸了灯,迈步往楼上去。那三角纸符别看破旧,垫桌角还真合适,很稳当。
和尚听见里面声音没了,大喊一声:“小子,别怪爷爷没提醒你,爷爷就在门头沟潭拓寺里呆着,等你上门来求!”说罢耳朵贴着门听。
“咚”地一声,似乎是板凳砸在了门上,和尚吓了一跳,哈气搓手,不再纠缠,大步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个大晴天,太阳还没出来,东方的天空一片嫣红,头顶的天瓦蓝瓦蓝,又高又远。高良姜一身短打扮,把胸束紧了,下了楼梯进后院,先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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