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伟买了两瓶药酒,四盒跌打膏药,在家里烧起一堆大火,把衣服脱下,查看身上的伤势。他手掌擦破点皮,流了些血,身上穿着厚衣服,伤口倒没有,却有二十几处瘀伤。林忆寒更惨,足有三十几处瘀伤,身上红一块紫一块,像打满补丁的破衣服。头部也挨了几脚,只觉得昏昏沉沉,好在王秋伟及时护着他的头,否则有没命都不知道。
王秋伟骂骂咧咧,倒出药酒涂抹在身上擦起来,痛得他呲牙咧嘴,把卢山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林忆寒安静得多,跟着王秋伟把瘀伤都擦了药酒,疼痛让他更沉默。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很难理解今天的事,卢山残暴的面孔一直在他眼前晃悠。林忆寒觉得自己在卢山眼里跟蚂蚁一样,他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也没人来管。这个社会并不是妈妈形容书本描述的那般美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不被欺负,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林忆寒暗暗发誓:“今天的仇一定要,卢山,你们等着!”
两人相互帮忙擦了后背,贴上膏药。林忆寒感觉头晕,躺到床上。王秋伟知道林忆寒的脑袋被卢山踢了几脚,从挨打到现在,林忆寒都沉默寡言,他听过头脑受伤后,人会变痴呆,看林忆寒的样子,已经点痴呆的样子。他和林忆寒一起几个月,早有了很深的感情,想到林忆寒变痴呆就悲愤起来。
接下的几天,药酒和膏药不断,两人年纪都小,恢复快,两人身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王秋伟每天自告奋勇出去把饭带回来,自从受伤以来,王秋伟也小小的奢侈了一把,取了点钱出来,常常买些鱼肉回来,不多久,两人脸色竟比受伤前更红润。林忆寒还是很少说话,也很少出去,王秋伟只当他头脑还有伤,也没太在意,林忆寒可以恢复到这样他已经很开心了。
王秋伟自从那次挨打以后,出去都很小心,都是早早就出去,弄了饭菜就赶紧回来,就这样也遇见几次卢山,王秋伟因为小心,在被发现之前就远远的躲开,因此倒也平安无事。
眨眼就到了94年2月9日。王秋伟买了两只烤鸡,一瓶大可口可乐外加一包花生,放在厅里的小桌上,厅里生了一堆火,感觉暖洋洋的,林忆寒和王秋伟坐在椅子里。
“一汗,今天是除夕,我们好好庆祝一下。”王秋伟心情不错。
“嗯!一年就过去了”林忆寒拿起烤鸡撕了一条腿给王秋伟,自己也撕下一条,咬了一口,道:“真香!”
“好久没吃过考鸡了,”王秋伟拧开了可乐,捧着瓶子喝了一大口,递给林忆寒,道:“喝口可乐味道更好。”
两只烤鸡很快就只剩下骨头,可乐也差不多没了,林忆寒剥着花生,似乎自言自语:“过了年我就十一岁了,我离开家也四个月了。”林忆寒掰下四根手指,每根手指都代表一个月。他还记得去年的春节,妈妈买了一件牛仔裤给他,他穿着跑到李小军家,约在一起去河边放炮竹。李小军也是一条牛仔裤,两人比了好久,发现一模一样。后来才知道是两人的妈妈一起去买的,可是妈妈已经不在了。
王秋伟看林忆寒先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随即变得凝重起来,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他家也是多苦多难,只是已经两年多了,他早不去想这么多,现在生活得好好的,何必自找悲伤。林忆寒头脑刚受过伤,王秋伟怕他会旧伤复发,赶紧打断他。
“一汗,明天是大年初一,街上很热闹,我们想想去哪里玩吧?”
林忆寒这段时间几乎就没出去过,每天头脑里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总也想不出什么,有时候他也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又答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没明白。听王秋伟的话,也想出去玩玩。
“好,我们每天出去玩。”他起身去柴堆拿柴添火,捡起一块木板后,发现木板下有一本书,他认得就是那天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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