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的模样,揣在裤袋的双手再一次握拳。
这真是个两难的境地,愤怒不得,感动不得。
只能靠在墙边喘着粗气,全身因为难以发泄的情绪而僵硬。
邵熙南也被这突发状况搞得沉默,他最受不得静悄悄的气氛,可今天连活跃的玩笑都没办法开口,他
走过去,将手搭在顾美斯肩膀上,轻拍了两下:“你出去走走?这里我开着。”
顾美斯半阖着眼摇头,薄唇轻抿,再次开口:“等她推出来,我再走。”
邵熙南没有拒绝,在他旁边的位置站定,也是低着头沉默。
简雁齐站在停尸房里还是没有真实感,前一阵还生龙活虎的小子,如今竟然这样静静的躺在白布之下,护士还在旁边问什么时候送去火化,简雁齐摆摆手:“等我女儿醒吧,我没办法做这个决定。”
护士点点头,往门口走几步时,又回过身:“这是从他身上收出来的遗书,写的您女儿的名字。就交给您吧。”
简雁齐看着她手里那张沾染着血的纸,颤着手接过来。
等门关上,才缓缓打开,字数并不多,每一笔写的很乱,不似平常整洁。
宝贝: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存在了很久,所以你不必觉得为难或者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
这一生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明明最舍不得让你受伤,到头来你伤痕累累的人生全是因我c我的家庭而造成。如果有来生,我会从一开始就变得成熟,不让你有任何伤心的机会。
请原谅我这样一个自私的决定,我没办法承受和你分离,我能保证在你离去之后依然想念,依然深爱,依然沉沦。而你未必会放在心上。甚至有可能随着时间而渐渐将我忘却。我不怕任何事,只怕这几年努力下来,竟连最后也没能赢得一个你。
这样很好,以后你会是我的眼,可以代替我看我没有看完的世界。
如果不能相爱,至少不能相忘。
迷信也好,虚妄也罢。请你来生,一定还要先走向我。
他还不错,比我强大,比我疼你,也比我信任你。
我从他那里领教了输在哪里,也算是想通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爱我。
最后,愿你和他幸福。
我想只有到这一刻我才能真心祝福你们。
落款的池修,被他两三笔划掉,换成了修字。简雁齐双腿发软的坐在地上,一手牢牢按在池修的手臂处,额头抵在生冷的硬板上,双肩不停颤抖。
这爱情这样浓烈让他一时承受不来,他曾经到底是怎样毁了两个相爱的年轻人?
如今阴阳相隔,哪个会不痛?
简美凉再次醒过来时,眼睑处缠着轻薄的纱布,她抬起手指一寸寸抚摸而过。
嘴唇生生被咬出血来,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耳边静悄悄的,像是堕入了沉默的世界,她甚至不用问,就将一切想明白了。
头上方传来呼唤铃的响声,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她眼里又是一热,却终究是不想再开口。
顾美斯静默的重新走回窗边,看着医生走进来做检查。
场景熟悉的像是回到那一年,那时他也是站在这里的位置,嘲笑他们那不堪一击的爱情。
如今她当年生生要给对方眼睛的男人,竟以真实的场景反了过来。
顾美斯抬了抬下巴,后脑抵在墙上,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
他曾经最不屑相信不要命的爱情,就这样在眼前发生了一遭。
还是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
顾美斯微微阖了阖眼,医生无声的朝他做了个手势。他最后看了眼床上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女人,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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