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几乎也被噎住了,转念又说:“真的只是这么一回事吗?怎么你说的跟苏妈妈和你姐姐说的不一样?”
苏霏云看着沈氏的双眼说道:“娘亲如此偏袒姐姐,难道姐姐说的都是真的,霏云真不是娘亲生的?”
沈氏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会直面自己,原来她小小年纪,心绪竟然已经敏感之极,心下又是恼恨苏雪昭口没遮拦,又是生气苏霏云强咬着不放。
沈氏想着,眼下虽然气恼苏霏云,想到既然当初决定留她下来,是因为将来必定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眼下就让她对自己提防,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决定,该安抚的就得安抚好。
于是,沈氏笑颜如花,亲自下座来将苏霏云抱起来,一面柔声说道:
“我的儿,你和你雪昭姐姐都是娘的心头肉,娘没有不疼爱的,许是娘近日太过忙碌,倒是忽略了你,你才至于这样失态的,是娘的不对,娘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苏雪昭眼见沈氏跟刚刚誓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时判若两人,心下慌了,忙急切的叫了声:“娘!”
语气中已经满含几份恼怒和责备了。
苏妈妈见沈氏的态度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即便心里不解,也还是明白过来沈氏必定有自己的筹谋,便急忙上前劝阻雪昭,柔声笑道:
“雪昭小姐莫急,都是太太的好闺女,太太自然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无论哪一个受了委屈,太太都是会记在心里的。”
一面不住的朝她使眼色,又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这才勉强将雪昭稳住了下来。
沈氏虽然背对着她们,却对苏妈妈的反应颇为满意,此刻便全心全意的安抚苏霏云。
“云儿,你虽然比你姐姐小,却从来都是最懂事的那一个,娘亲因为对你极为放心,这才没有时时照看到你,如今你们姐妹两个之间弄成这样,娘实在脱不了责任,是娘的不是。”
说着便要掏出手绢抹泪,苏妈妈见状,忙趁机插口道:
“四小姐多有不知,这半年来太太每天都在为沈老爷的事情烦心,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们身为儿女的不但不帮着解忧,添乱了还要太太向你们赔不是,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苏妈妈说的义愤填膺的,还不住的用手背抹泪,那神情,真像是苏霏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若不是对沈氏已经绝望,苏霏云还真的会被沈氏三言两语的虚情假意给迷惑住,可是现在她不会了。
重生之后她看明白了太多事情。
沈氏一个人哭哭啼啼了一会,见苏霏云依旧无动于衷,便松开她的手,叹着气回到座位上。
苏霏云这才象征性的说:“今日的事情女儿实在是不孝,日后女儿不会这样了。”
只是这句“不孝”,不是对沈氏说的。
她确实是不孝,十几年来生生的认弑母凶手做娘,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不孝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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