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手大脚惯了,不把钱当钱,这样不好,钱到用时方恨少,现在不就囊中羞涩了?”
李玄都道:“我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有钱过得,没钱也过得。”
“你就是常有理,什么时候都有理。”秦素笑道:“待会儿到了山市,若是看上什么东西,让我来谈价钱。”
随着越来越靠近山市,路上来往的江湖人明显多了不少。
如何分辨是否是江湖中人,其实也简单,除了看境界修为之外,还有就是衣着打扮。许多江湖中人喜好奇装异服,异于常人,比如明明是炎炎夏日却非要披着白色貂裘的,或是大冬天却非要光着膀子的,明明是道士僧人却拿枪提刀的,还有不是和尚却偏偏剃了一个光头的。
放在这些人中,李玄都和秦素就再普通不过。此时在他们不远处,就有一名妖艳女子,穿着露出肩头的大袖华服,白亮的肩头让人眼神无处安放,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如风摆荷叶。在这个乱世时节,敢于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又是如此招摇的,自然不会是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女子。
李玄都的视线扫过女子,面不改色,正气凛然。
秦素也扫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用衣袖遮面,再放下衣袖时,已经将脸上的面皮摘下,露出本来面目。
李玄都略感惊奇道:“怎么舍得用本来面目了?”
秦素道:“以前一个人行走江湖,怕招惹麻烦,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李玄都笑道:“受宠若惊。”
两人转入大路,并肩而行,此时便有些惹眼了。来往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抛来好奇打量的视线,若是男子,多半还带几分惊艳之色。主要归功于恢复了本来面目的秦素,相貌气态都很出彩,放在好事江湖人的口中,便是妥妥的仙子风采。不过李玄都也不逊色多少,世人对于男子的相貌远没有女子那般苛刻,很多时候还是看气度如何,所谓气度,看不见摸不着,多是从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中体现出来,李玄都与秦素同行,不见局促拘谨,不见畏手畏脚,举止从容,再加上他也是仪表堂堂,两人在一起自是相得益彰。
李玄都轻声感慨道:“这山市我有好些年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天宝二年,二师兄带着我从帝京返回东海,途径此地,他见我浑浑噩噩,便非要带我来此散心,还给我买了许多小玩意,都是无聊解闷的。”
秦素柔声道:“你二师兄待你是真好。”
李玄都感怀道:“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秦素笑道:“对于这位张先生,冰雁是三分害怕、三分敬重、四分亲近、十二分不忿,总觉得张先生更偏爱你,冷落她。”
李玄都爽朗大笑道:“这倒没错。”
两人走了大概半日的工夫,终于来到山市所在的那座小镇。因为两人是连夜赶路的缘故,此时天色蒙蒙亮,刚好赶上了山市的夜市散场。
所谓夜市,也称鬼市,一般在后半夜至天亮前交易,由于是在夜间成交,许多货物真假难辨,好坏难分,因此容易上当受骗,尤其是许多来路不正的赃物也常常在这里脱手,所以要长好了眼,可能捡漏,也有可能一个不慎就会惹上一身腥臊。
两人步入其中,虽然街道两旁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几乎不逊于正月十五元宵节时的帝京城,但许多东西仍是难以分辨。
两人走在街上,瞧见许多人议价时不是直接说话,而是把手缩在袖中,然后两人袖口对袖口地比划,外人也瞧不见,与外头做买卖的大不相同。
秦素瞧得惊奇,却听李玄都说道:“这叫‘袖里吞金’,既是秦州和晋州商人惯用的一种速算手段,也是一种议价的方式,讲究一个财不露白,绿林黑道中人常用这种手法。在这里用这种手法做买卖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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