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毓秀有些意外李玄都竟然如此好说话,不由问道:“先生就这么答应了?”
李玄都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还要给皇甫宗主设下什么考验不成?这又不是收徒弟,再者说了,我也没资格做皇甫宗主的师父。”
皇甫毓秀笑了笑,“先生爽利。”
因为是在金帐,他故意省却了那个“李”字,只是称呼先生。
李玄都说道:“在这里,皇甫宗主不必称呼我‘先生’,可以叫我秦玄策。”
皇甫毓秀点了点,说道:“秦先生也可以把‘宗主’二字省去,实在是太扎眼了。”
从始至终,月离别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倾听。两人都是用大魏官话交谈,月离别当然能听得懂,而且还听出了许多不一样的意味。首先可以肯定,这位秦公子在中原的地位很是不俗,极有可能是不逊于诸王的大人物。其次,不仅仅是一方中原势力进入了王庭,除了秦玄策之外,还有这位皇甫宗主及其身后的势力,现在他们似乎要达成联手。
想到这里,月离别只能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金帐非常强大,强大到可以中原抗衡,甚至在中原虚弱的时候重创中原,当金帐铁骑驰骋天下的时候,中原人根本不敢踏足王庭半步,但是金帐也有虚弱的时候,而比虚弱更可怕的是内乱,内乱便会导致有人主动引狼入室,那么最坚固的堡垒也会从内部被攻破。
就在这时,李玄都对月离别说道:“那颜,能否请你暂避一二。”
月离别默默起身,离开书房,将此地留给两人。
李玄都设下一道隔音禁制,方才说道:“皇甫兄,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
月离别离开之后,皇甫毓秀就不用刻意隐瞒李玄都的身份,微笑道:“李先生此话何意?”
李玄都说道:“只怕联手一事,并非圣君的意思,而是皇甫兄自己的意思。”
皇甫毓秀脸色一变。
李玄都继续说道:“不要忘了,宋政落得今日的下场,是拜谁所赐。当年玉虚斗剑,宋政被家师重创,长生死了也好,没死也罢,终究是与家师脱不开干系。如果宋政没死,他会与家师一笑泯恩仇吗?对于他这种一代枭雄而言,长生无望,霸业成空,可比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还要锥心,你说他会如何看待我这个仇人弟子?”
皇甫毓秀说道:“先生多虑了,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宋宗主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再者说了,李先生已经离开清微宗,当年之事与李先生不相干的。”
李玄都道:“江湖之上,风高浪急,稍有不慎便会满船倾覆,跌落水中,难有幸理,怎么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别人的一念之间?宋政如何看我,是宋政的事情,我如何看宋政,则是我自己的事情。看法会因时而异、因人而异。假如说宋政重新现世,此时势单力孤,自然不会对我如何,反而还要拉拢我,可等到他大仇得报,甚至是称霸江湖之后,还会有我的立锥之地吗?”
皇甫毓秀说道:“李先生的这番话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与李先生说我不是奉圣君之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玄都说道:“如果我是澹台云,我要么亲自出手夺回‘大宗师’,要么就是还有其他手段,绝不会采取什么联手的对策。平心而论,李玄都虽然有些分量,但还不足以与一位长生地仙讨价还价。所以我料定,皇甫兄此番前来,不是秉承了圣君的意思,而是自己要与我联手,这样就能说通了,毕竟我与皇甫兄分量相当,可以讨价还价,而且在皇甫兄看来,你我有一个相近的目标,这才是结盟该有的样子。”
皇甫毓秀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李先生不愧是李先生,在下佩服。既然李先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想请问李先生,你是希望宋宗主生?还是希望宋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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