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裴玉做了一夜的君子,坐怀不乱。
自此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的关系不能说是突飞猛进,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起初的时候,两人只是私下交往,并不想把此事公之于众。只是两人的过往甚密还是落在了温礼的眼中,温礼暗自跟踪两人,终是撞破两人的幽会,温礼激愤之下,与裴玉大打出手,引来了别人。于是此事闹大,变得人尽皆知。
裴玉还好,苏怜蓉却是在学宫中没了立足之地。虽说她只是教授音律,并非裴玉的授业之师,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师徒之谊,在最重规矩的万象学宫中绝不容许此等事情发生。与此同时,与苏怜蓉不和的几位女祭酒又落井下石,翻出了苏怜蓉过去的经历,要印证苏怜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再加上温礼的敌视,礼教森严,苏怜蓉竟是再无立足之地。她一个孤弱女子,又不是江湖女子,哪里抵挡住这般“举世汹汹”,好在苏怜蓉也算是历经世事之人,称得上坚强,换成其他女子,只怕要一死了之。
对于苏怜蓉而言,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没有看错人,裴玉是个有担当之人,不但没有顾及自己的名声而与她划清界限,反而是主动站了出来,于是众人的指着逐渐转移到了裴玉的身上。经此一事,苏怜蓉终于是彻彻底底认可了裴玉,不再顾及名声,跟随裴玉离开了万象学宫。
要知道在这个世道,礼教森严,女子与人私奔,重则可以处死。江湖女子可以不在乎这些,寻常女子却是不行。苏怜蓉跟着裴玉一走,便是认下了这个“罪过”,有道是“老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发失守,半生清苦俱非。”放在苏怜蓉的身上再合适不过,如今的她可谓是一生所托都在裴玉的身上,若是裴玉变心,一生所托非良人,她真是再无其他出路了,不容于世,以苏怜蓉的心气,也唯有一条死路可走。
此中种种决断,对于普通女子来说,不逊于生死抉择,其中决心之大,让人动容。
其实江湖和庙堂的区别便在于此,江湖的人际压力小而自然压力大,换而言之,江湖中人与人相处的压力较小而外在生存压力较大,江湖愣头青不是死在言语机谋治下,而是死在硬碰硬的刀剑之下,所以每每提到江湖都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庙堂则是刚好相反,人际相处的压力较大而生存压力较小,在规矩之内,不能随意武力杀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能活得安稳,所以讲究城府机谋,往往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正因为如此,裴玉和苏怜蓉也算是患难与共,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
就在此时,两人背后响起一声大喝,“裴玉,你做出禽兽之事,怎有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温某但有一口气在,断不容你。”
裴玉闻声转身望去,正是温礼。
原来两人离开万象学宫之后,温礼犹不甘心,所以跟在两人身后一路尾随,一直来到了此地,见两人动作亲昵,终于是按捺不住,跳将出来。
裴玉脸色大变,将苏怜蓉护在身后,向着温礼怒目相视。
虽说裴玉得了李玄都传授的“神境通”,但只是长于跑路逃命,与人交手却是寻常,在这等崎岖小路上,身后还有苏怜蓉,裴玉实在是没有信心胜过温礼。
苏怜蓉微微皱眉,说道:“温祭酒,我已经离开万象学宫,你还要怎样?”
温礼看了苏怜蓉一眼,眼神有了片刻的恍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怨憎苏怜蓉,而是将一腔怒气放在了裴玉的身上。此时再见到苏怜蓉,听到她语气中的冷淡疏离之意,蓦地生出一股怒意。
苏怜蓉见他并不说话,又对裴玉道:“阿玉,我们走罢。”
裴玉轻轻应了一声,便要护着苏怜蓉往山上行去。
温礼怒急攻心,大喝一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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