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楼中传了下来,大厅中央几名身着罗衣的舞女随着调子翩翩起舞,宁致远看着有些痴了,他开始理解旁边那些歪头摇摇晃晃的白痴书生啦。但理解并不等于放纵,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最重要的。
一曲终了,众人皆醉,子鱼独醒。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出来,缓缓说道,
“哪位公子如能做出今夜最好的诗,或许会引得刚刚弹琴的那位花魁女子的入幕之宾哦。”
不少读书人蠢蠢欲动,显然对于他们这些所谓的风流才子来说,作诗这是一件扬名又美妙的事。正是风流才子,风流在前,才子在后嘛。
“在下滨州县丞之子张覆有诗一首应与此景,”
“四月十七,正是此时今日,别君时。忍泪滴仰面,含羞半敛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美人知。”
“在下应天府司马之侄林勤有诗一首”
“在下”
宁致远仔细听着那些诗,觉得还是很有一番情趣的,但大都不像是现场作的,因为听起来不太应景,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文采还是有的吧。
要作诗的人都已经作过了,琢磨着没有人再起身了,宁致远站了起来,拱手道,
“在下宁致远,有诗名为虞美人。”
不顾别人的脸色,宁致远继续说着,他自然是知道,现场作诗,名字是一般不取的,但他觉得这个名字现在很适合,那名隐在罗幕之后的女子。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整个喧闹的归家院安静了下来。
“这诗妙啊。”有人不禁出声道,打破了这份平静。一时间大家又热闹了起来,众人脸色不一,有人向往,有人一脸妒色,而宁致远始终一脸平静。
“今日诗作,却是宁公子之最,众位可有异议。”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婉转而动听,空灵却清脆。
“那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两句可是出自宁兄之手。”忽然一道声音惊喜道。
宁致远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他有些纳闷,这话自己就和杜呈说过一次,怎么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在下李应,南京府尹的小儿子。”那人似乎是看出了宁致远的疑惑,自我介绍道。“家父正是杜呈师兄的老师。”
宁致远恍然,摆摆手谦虚地说道,“一副对联而已,不值一提。”
言语之中就是承认了,众人自然听得出来。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楼上那道声音楠楠的重复着,说道,“公子博学,请上楼一叙。”
到了这个份上,楼下那些读书人都没什么话好说了,人家诗词写的确实很好啊。
“李兄,回头再叙。”宁致远朝李应拱拱手,又朝着众人微笑了一番,在丫鬟的带领下走上了楼。
楼下众人带着羡慕的眼光依然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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