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凤枭好过得,所以她早知道这中秋宴,鸿门宴,她是不去不可能。
更不要说,凤凌惟恐她不肯去,临到宴会前夕,硬是央着圣上下了旨意,凤枭是不去也得去。
就是不知道,凤凌是舍了多大脸面去讨好那样年纪的圣上。
进宫自然不比在家中,一大早没有饭吃,早早咽下几口点心,梳头穿衣,就要乘轿子进宫。
凤枭嫌弃那些繁文缛节,所以一切从简,但是也简单不到哪去,还是一身绫罗绸缎,一脑袋珠光宝气。
她摇了摇头,感觉那重量活活要折了脖子。
坐轿子里,没精打采,连凤凰和她说话,也就是几句应付过去,惹得那气性颇大的小子赌气着,也不开口了。
到宫殿,下轿子走上长长一串路,凤枭屏息凝气,发现她以前真的是太轻视深宫贵妇了,这样难挨的感觉她们竟然日日都是这样过的。
等到御花园里面,她直觉得一条腿活活要走断掉,脖子已经不时自己身上长着的了。
这时候,饥肠辘辘,还不得宣饭的。
女眷男宾都是分开宴席,各自坐在依照身份安排的位子上,凤枭把自己躲在一溜儿花枝招展风华正茂的小姑娘身后,忍着腹中饥饿,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口气。
按道理,这时候该是皇后和皇太后出来领着贵妇贵女们说上一会儿子话,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端,半晌都没人现身,最后还是皇后身边得脸的女官来传了话。
叫各位自己吃着果子谈天,宴席再等片刻。
左右皇家的片刻,可不一定是片刻。
等待的时候因为有皇后间接传的话,互相都没那么拘谨,年岁大的那些进宫不是一次两次,早就说说笑笑热络起来了。凤枭这里都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次入宫,心里头都有些小心思,行为言谈就克制得多。
凤枭还是觉得没趣味。
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里面,周围莺莺燕燕娇滴滴地说着女儿家的事情,无非是家长里短,首饰衣服,凤枭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
直到周围有人自以为隐晦其实明晰得不得了地看到她身上,她才隐隐约约发现这些贵女们的话题已经引到了凤凌身上,最近被皇上封了丽妃的。
大概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一身穿着华美,模样倒是不好的,眼睛斜睨着凤枭就说起来。
“丽妃可是好手段,如今不过半年,竟是有孕在身,等这一胎落地,怕是要升到德妃去呢。”
她身边那个像模像样地接道:“可不一定,还不知道男女,再说了,皇后可是一宫之主,哪里有小小一个丽妃翻天的道理。”
“这你便不清楚了,我母亲和我讲,男人啊是敬重正妻,可是真正喜爱的,都是妾室。你道这没道理,可不是,妾啊,可是有本事着呢!”说着,脸颊上微微一红。
和她说话那个也啐她。
“说这些,小心回去被修理。”
但这些话的声音可不小,凤枭听得一清二楚,周围其他贵女也听得清清楚楚,议论声像是一片汹涌的浪潮,凤枭干脆,抽身而去。
那些话她懂,若是个普通的贵女,怕是只要羞愤致死,这些话太诛心了,把一个好好的大家小姐说成妾室一样的德行,任谁都受不住。
不过凤枭是素来不在意这些的,她只是嫌烦了,所以就从后面自己进了树林。
树林里能有什么,无非是大片的落花。被风一吹,整片都是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
皇宫里种了这样大一片桃树林,大概是用了什么良方,初秋的天气开得也十分灿烂,只是脚下也已经积压着厚厚一层落花。本来是粉白的颜色,也发酵得是一种成熟烂艳的粉。
看着让人想起半凝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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