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没有立即触碰大胡子,而是直接进了小猴子的牢房。
小猴子歪在铁椅子上,嘴角还渗着血浆,虽然喘着粗气动不能动,但仍然用半个眼球和青色的眼白蔑视着王修。
在哨卡上,小猴子力主杀了王修的情景浮现于眼前。王修意识到,小猴子简单直接的认知模式,加上对警察的仇恨,都被秦五用粗暴的对待加强了,他的对抗情绪已经进入了巩固期。
作为审讯员,王修已再难拉近与之的信任关系,任何直接突破都无法攻入他的壁垒,这意味着许多审讯技巧已不可用。殴打,永远是最愚蠢的审讯策略。
“不是问完了么?”小猴子头垂地面,毫无力气地哼哼“我是歹徒”。
“藏哪了?”
“白庙。”
“白庙是啥地方?”
“白色的观音庙。”
王修噗嗤笑了,点着烟笑吟吟地问“那,藏了啥好东西呀?”
“现金c大洋。”
“你老家有什么人啊”
“老母亲,父亲死了。”
“怎么死的。”
“歹徒,砍了。”
“哪类歹徒?”
“义和团,我爹死了三年后,我出生了。”
大胡子的一套说辞和小猴子差不多,差别是大胡子的爹是太平天国的。
北卡查获的身份证件显示,俩人分别叫做“铁蛋儿”和“铁雀儿”,自称是湖南某地的溜门撬锁团伙中的一员,大抵是挖绝户坟c踹寡妇门的低档小贼。权且这么称呼他们吧,毕竟证件也是造假的。
王修穿梭于两个讯问室之间,意图找到两个人回答的不同之处,但俩人竟然毫不违和。这种过于工整的应答反而有假——对同一件事,每个人的记忆是不同的,有出入的笔录才是真实的。
王修逐渐意识到,不是秦五强迫了他们,而是他们利用了秦五。秦五只需要他们承认是盗贼,而他们也乐得这个结果,这种默契之下,他们假意抵抗几下后就承认了盗贼的所谓事实——他们恰恰需要秦五这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协助串供,以防守更大的核心秘密。
获得内幕的办法,一定要其中某个人在某个瞬间失控,只有失控才能突破,才能迅速迫近真相。
王修给大胡子松了绑,从烟盒里抽出两只烟,扔给大胡子一支,把大胡子推出门。
被打得脱了相的大胡子扶着桌子踉跄着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捆扎得变了形的手腕,大口喘着粗气,疑惑地看着王修,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廊幽暗,空气污浊,王修斜倚在潮湿的墙壁上,面向着大胡子。大胡子说“古槐安古秘书,那块表你要着也没用,我用十倍的价钱赎回来,怎么样?它对我来说,是个纪念。”
王修笑而不语,他轻轻把玩着手表,像是在做决定。
“这是德国皇家御用手表”大胡子又尝试说服王修交出手表。
“好家伙,你都偷到国际上去了。”王修赞叹。
“惭愧,惭愧,但的确不是赃物。”他的敷衍换来的除了王修灿烂的微笑,没有一句回答。
大胡子隐隐觉得又被这小子耍了,他气愤地地把烟扔在地上,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王修笑着又拿出一支,硬塞进大胡子的嘴里,热情地划着火柴。
大胡子被呛地直咳嗽,言语中带着愤怒“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修双手抓在大胡子肩膀上,似老朋友相见的感觉,轻声提示他“我不叫古槐安,我叫王修,记准了。”说罢,将大胡子推回了牢房。
从8号牢房板凳面大的小窗户里,小猴子看到了一出好戏:大胡子背对着自己,恰从肩膀处露出王修的半个脑袋,他笑嘻嘻的面庞呈现在由铁窗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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