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罗在酒店里窝了两天,其中半天用来哀悼自己悲催的死法,剩下的一天半用来在网络上查询夏罗死去时的消息。
毕竟不是什么名人,又过去的时间有点长,查起来还颇有点难度。但网络世界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而且好歹也是上过当地社会版头条的人,细心地找起来还是有迹可寻的。
除了当时的新闻还有一些相关的微博或贴子。
新闻内容跟厨师说的基本吻合,除了下面一排排说她倒霉到家了的回复看起来实在有点闹眼睛外,也没什么稀奇的。
微博或帖子多源于跟她住同一个小区的邻居,表达的情感多为:好怕好怕,好险好险,好在好在。
这句子翻译全了就是:小区里来个溜门橇锁的小偷啊好可怕!好可怕!就在我家隔壁偷了东西还杀了人啊好危险!好危险!不过好在出事的不是我们家啊好庆幸!好庆幸!
夏罗总结:我勒个擦的!
摔键盘,走人。
地铁站里转悠了两个小时,通往城市另一边的车过去了一辆又一辆,夏罗都快被保安当成可疑分子了还是拿不定主意。
上车?不上车?
这是一个艰难地选择。
上帝也无法解释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车,通向她的父母和她的弟弟,可是她却无法决定是否走上去。
怕什么?或是期待看到什么?
一家人对她的死亡毫无悲凄c还是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
又一辆车缓缓的停在了她面前,等车的人一拥而上,徒留夏罗一人孤孤单单。
咬咬牙,眼睛一闭,后腿一蹬,夏罗终于在最后一刻冲了上去。
地铁很快,载着夏罗离父母弟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死抓着扶手才克制住自己在每一次停车的时候冲下去的冲动。
从儿时到死亡之前的每一个片段都在这时候清晰的在脑中回放。
从记事起,她无论如何乖巧听话都得不到来自爸爸妈妈哪怕一丝多余的眼光,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欣羡地看着爸妈用无与伦比的耐心去哄调皮捣蛋的弟弟。
她没有其它办法,只能默默地努力努力再努力,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再优秀一点就可以得到重视。
然而一切的天真都在高三毕业那年被打碎。
那一年高考她发挥得很好,以全市第三十六名的好成绩考入了本市的一所一表大学——复大,本以迎接她的会是父母得欢欣鼓舞和第一次正视的眼光。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声声叹息和愧疚。
“你弟弟明年也要高考了,他学习不好,只能上三表大学,咱家钱不够,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高学历有什么用,出去打工吧!”
一句话轻轻松松打碎了她十八年来的所有天真和期望。
她背着包裹站在复大面前撕碎了那张入学通知书,转身离去别了,我的大学!
外出打工的日子很苦,她却跟玩了命一样的工作,挣的钱几乎不留全给了家里,像是在努力地偿还着什么。
然后就是几年过去了,城市规化,她家的土地盖起了一片片高楼,她的父母竟分得了十七套房子,再然后就是房价飞涨,农民一朝变土豪。
夏罗不用再打工了,可是她能做点什么。
重新拿起课本,通过成/人自考考入了复大,这次她不用站在门口撕碎通知书,她可以一步步地走进去
然而她走进的却再也不是她曾经热切地期待过的那扇大门了。
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她这几年往家邮去的钱,十七套房子她爸妈给了她四套,剩下的给了她弟弟。
她卖了其中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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