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金陵城中竟然慢慢的传出了薛王氏骄纵蛮横,因掴掌薛老爷而被休,如今被发配到城郊庄子里,据说还有人瞧见薛王氏同陌生男子牵扯不清。
林轩坐在窗前,竖起耳朵,听着茶馆里传来的闲话,看向对面品茶的男子,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道:“先生,是那位夫人。”
那男子抿了口茶,才将茶杯放下,才道:“圣驾快到金陵了,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闲话,可见是个愚蠢的。”
“终究是先生连累了那夫人。”林轩撇了撇嘴,他出身姑苏林家,可母亲早逝,继母同他也不亲厚,不过幸而有先生在,倒也没人敢欺他。
母亲出身山东徐家,倒也是诗礼簪缨之家,在前朝的时候,徐家就出过丞相,族中子弟更是多数在朝中为官,权贵显赫,倾动京都,可后来兵乱,□□继位,徐家因着是前朝旧臣,少不得被打压,而当初兵乱,徐家损失惨重,这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的回缓过来。
后来又求娶了衍圣公孔家的闺女,就是林徐氏的母亲,林轩的外祖母,族中子弟虽不曾为官,可徐家却兴建书院,如今却也桃李满天地的。
先生出身清河崔氏,同母亲却也有些关系,他的母亲同样是孔家姑娘,是外祖母嫡亲的妹妹,只可惜那崔孔氏命却不好,她同丈夫崔铭,原也是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可却不想崔铭早逝,孔氏伤心之下,倒也按着孔氏女的规矩,为夫守节,可却不想,竟然被当众抓住与人通女干,孔氏纵使知道被陷害,可却也百口莫辩,孔家女自幼学习的就是三从四德,夫为妻纲,孔氏在夫孝期间与人通女干,孔家又怎会保她性命,只当没这个女儿才好的,最后按着崔氏族规被沉了塘。
崔铭与孔氏膝下只有一子,名为子言,少时曾被选入宫门作四皇子的伴读,自父亲母亲双双出事之后,崔子言就被关入家庙,日日抄写经文,父母自来就恩爱,母亲待父亲如何,他又怎会不知晓,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所谓的通女干,可他如今被人看管在家庙,除了抄经文还要每日去祠堂反省,心中又岂会没有恨意,最后他终究打伤了看管的族老,逃出崔家,可因着叛逃出家,又打伤族老,被崔家逐出家门。
“你在发什么愣?”崔子言皱了皱眉,看着小弟子,敲了敲桌子,待他回过神来,才没好气的说道:“看来是没有听到刚刚我说的。”
林轩摸了摸鼻子,陪着笑脸,才道:“先生,您来金陵,是为了等四皇子殿下么?”小心的看了崔子言一眼,见他凝眉不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虽然年纪小,可有些事情却也并非一无所知,显得有些忧愁,可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劝诫。
崔子言低垂着眼眸,似是没看到小弟子眼中的忧虑,只道:“你且不必忧心,我知道分寸。”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对抗崔家,更是无法为母亲平冤,所以必定要选择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
林轩见他心中有分寸,也不在多说什么,只看了远处说的兴奋的两人,心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流言既然是因着我的缘由,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崔子言眯了眯眼睛,这般毁人清誉,可见其心肠歹毒。
薛家休妻的流言终究没有大规模的流传,伴随而来的却是甄贵妃圣宠浓眷,她膝下的三皇子更是深得圣心,就连太子都要避其锋芒。
王菀在休妻传言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好,后来随着圣驾渐临金陵,话题就围绕着甄贵妃以及三皇子,这让王菀略微的松了口气,可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她知道,这休妻传言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背后定然有推手。
这背后是谁的手笔,王菀不用想也清楚,也正因着明白,所以她才会恼怒,薛城终究还是宠信了夏琬儿,虽然没有抬做姨娘,可薛城对于夏氏的宠爱,薛家没有人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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