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那只被风权卿捡来的母狗又在哀鸣。傅凌初烦躁地伸腿将睡在她身边的呆子狠狠踹下床去。
“你的宝儿又在叫了!”
傅凌初没好气地嚎了一嗓子,随后侧过身继续与周公约会。风权卿美梦正酣,突然小屁屁上挨了一下,还没完全清醒就已华丽丽地滚下床去。他委屈地扁扁嘴,双手撑地,爬了起来。
咦?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呆子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低头看了看铺在地上的厚厚毛毯,竟咧嘴傻笑了起来。
几天前,他在后院扑蝴蝶玩,捡到怀孕的母狗一只。经调查,该狗是通过狗洞从别处爬进来的,并不存在潜在威胁。起初他家娘子只说院里缺个看门的,便将它留了下来。谁知这狗不知好歹夜夜哀鸣扰人清梦,于是负责照顾它的风权卿惨遭殃及,受连带责任。
这些天来,只要那宝儿一嚎,他的屁股就一准遭殃。之前跌下床不是磕到额头,就是撞到鼻子,可今天地上却铺上了一层毛毯,嘿嘿一点都不疼呢。风权卿踩着毛毯,白净的脸上勾勒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狗妈妈宝儿被安置在后院临时搭建的狗屋里。因为离下人房很近,所以风权卿摸到那时,狗屋前已挤满了围观的下人。
初春的夜里略显寒凉,风权卿来时只穿了一件中衣,小身板在寒风中显得单薄而又可怜。人群中有人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肩上,那人正是璟王府新上任的管家——何方景。风权卿眨巴着大眼睛,冲何方景微微一笑。
“小景,你也在啊?”
何方景黑着脸,指了指身后嗷嗷叫唤的母狗道:
“王爷您的宝儿快生了,吵的我们都睡不着觉。”
“宝儿快生了?”
风权卿小脸微红,迟疑开口:
“那那小宝宝什么时候出来?”
风权卿才说完,便听狗屋那边传来一声惊叹:
“呀!出来了出来了,好小一只!”
紧接着惊叹声此起彼伏,瞬间就吸引了风权卿的全部注意力。他踮着脚尖仰着头,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人墙之外绕来绕去
“闹哄哄的,嚷嚷什么?”
傅凌初披着桃红色的斗篷款款而来,她的手腕上还挽着一件藏蓝色的斗篷。她的声音柔和淡然,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寒而栗。风权卿见到傅凌初全自动地黏了上去,一口一个“娘子”喊得十分殷勤。
黑暗之中,他的墨发被风带起,露出了白皙的颈,那一抹玉色裸露在空气中,刺痛了她的眼。傅凌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眉眼有了些许冷意。
她将手中的披肩塞到风权卿的怀里,绕过一群呆若木鸡的下人,在狗屋前蹲下。刚生产完毕的母狗十分虚弱,却强撑着眼睛警惕地望着她。傅凌初撇了一眼刚产下的那窝狗崽,伸出食指点了点其中的一只。母狗立刻目露凶光,朝傅凌初吠了一声。风权卿抛开手中的披肩从背后猛地抱住了傅凌初。
“娘子不怕不怕。”
他笨拙地拿脸蛋去蹭傅凌初的脸,还抽空故作凶狠地瞪了宝儿一眼。宝儿呜咽一声,低下头舔了舔正在喝奶的小狗崽们。
“风权卿,去把那只小白狗抱到房里来。”
傅凌初面如寒霜,一把推开身后的风权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与她擦肩而过的何方景分明听到了她嘴里吐出的那句“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
傅凌初走后,风权卿很是哀怨地看了宝儿一眼。想起亲亲娘子的吩咐,立刻老实地低头打量起小狗狗们。结果每一只都紧眯着双眼,浑身粉粉嫩嫩的。虽然很可爱啦,可是哪有什么小白狗?他急的焦头烂额,只好别扭地去问何方景。
“小景,娘子说的是哪只啊?”
何方景一看,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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