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瑟,被颜渊丢上屋顶的风权卿一动不动地趴在屋檐上,远远看去倒是与屋檐两侧的螭吻极为和谐。他的手指死死扒住一片屋瓦,不料瓦片顺着外侧移开了一道口子
他侧了侧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往里探去。隔着一片白白的薄雾,他看到自家娘子坐在一个大浴桶中,身侧是侍奉她洗漱的左左。
她们像是在讲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他本能地伸长了脖子,俯身将耳朵往里一凑。果真如愿地听到了他家娘子的声音。
如果没有跟着颜渊出府,他永远也不会做出偷窥这种龌龊的事。但他真的好想好想多听听傅凌初的声音。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安心。
但他听完之后,就变了脸色,原先娇憨温暖的笑容瞬间被伤感与落寞取代。他早该猜到的,他的娘子与寻常女子不同。她能摒弃所有世俗的眼光,接纳他,爱上他。也能因为他的“身不由已”,毫不犹豫地抛弃他,离开他。她在旁人眼里是那么地骄傲,可在他的眼里她又是那么的脆弱
身为皇室的一份子,他当然也有他的“身不由已”。喝下毒药,是因为身不由已。毒发痴傻,也是因为身不由已。瞧他,多么不在乎这些身不由已。
在遇到傅凌初之前,他对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未曾产生过兴趣。所以,母妃过世那年。当他的皇兄端着毒药来找他的时候,他只平淡地看了他的兄长一眼。
“长幼有序,自当由你继承大业。”
他记得,当初他就是这么回答风权胤的。
风权胤听后端着毒药的手抖得十分厉害,那碗汤药洒了大半。他苦笑着颤声道:
“你竟然都知道”
风权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带着漠然的笑,回道:
“人总有一死,皇兄又何必如此介怀?”
“你总是如此,心性淡薄到什么都入不了你的眼。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让人感到羞愧难当。卿儿,如果有一天你将一个人看在了眼里,放在了心上,你就会明白会让人变得丑陋。”
他记得,那时候他的心没有一丝起伏,就连饮下毒药之后,胃里搅得天翻地覆,他还强撑着笑意。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就此终结,但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此后数年,他都会毒发,意识也逐渐地变得恍惚。到最后就算有人对他拳打脚踢,他也只有一种反应。笑!他能看到他们眼里的恐惧与凄苦,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的眼睛在哭,很伤心很伤心的样子。风权卿总是温柔地安慰着他们,让他们别哭。但是那些人会愤怒地骂他疯子,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地打他。面对他们病态的发泄,他总是微笑着面对。他们很可怜,他常常这样对自己说。
但是,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多。他就像皇宫中的出气沙袋,一有人不顺心便会打他出气。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变傻之后更是无人问津。他孤独地居住在冷宫旁的侧殿中,每天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疯笑。宫里的嬷嬷,太监乃至宫女都打骂过他。哪怕他被打的皮开肉绽,也从未有人心疼过他
直到有一天,一个太监半夜潜入了他的寝殿,把睡梦中的他拖了出来。他被狠狠地打了一顿,那件残破的旧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的衣衫斜挂在他的身上,露出了白皙的胸膛。那太监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一手将他按在地上,一手扯开了他的衣襟。
他是傻子,却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寝殿是宫女与侍卫私会的最佳场所,男女交合的场面他早已见惯。
他像条脱水的鱼,挣扎着推开那太监摸向他下身的手。那太监的眼神太过浑浊,他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不甘与狠戾。
“小傻子,你敢推我?好哇!你们所有人!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
那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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