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色撩人。
傅凌初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离了,于是叫人烧了一大锅热水,好好的泡了一泡,连日的奔波让她难得放松,泡在热热的水里,她突然很想风权卿,但好在竹筒罐已经做好了,现下只待将那白家少主的病治好,她就能拿到三角麋鹿的血回去看他。重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深吸了口气,傅凌初收回思绪,伸手摸着脖子上的玉扳指,轻轻勾了勾唇:“这样的好东西,还真不想还给白家那少主了。”
话音刚落,桌上的烛火微闪,几步之遥的窗户突然极短促地啪嗒一声,有人落在地上,樟木地板微微一动,傅凌初心中一紧,迅速拽过屏风上的衣衫,将自己上下裹了个严实,凌声道:“谁?”
幽暗的烛火还在晃动,一双素缎绣暗花的云靴出现在屏风下,隐约可以看到同色的裙摆,傅凌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轻声一笑:“我还当哪里来的盗贼,原来是你。怎么还没到约定的日期?你就按耐不住了?难道是担心我把这扳指私吞了不成?”
屏风后的人未动分毫,倒是咳了两声,气息略有些不稳,道:“你不会的。”说完又咳了两声,补充道:“我来看看你这几日过的好不好。”
傅凌初自然知道他来是什么意思,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倒是承蒙你还挂心,我过的尚且还好,只是前几日出了些小状况,倒也没什么问题,反观你倒是几日不见,气息变得越发不稳了。不如,你先出去片刻,待我穿好衣服,好好地给你把把脉,你看如何?”
白君易靠着屏风,想到傅凌初此时说这话时的表情,苍白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笑意,也没再说什么,倒真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影子越来越远,傅凌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忙从浴桶里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又将头发随意的挽在后边,才走了出去。
白君易坐在桌前,手里端着茶杯细细打量着什么,烛火下的剪影像是一幅泼墨画,当然如果他的脸色不是那么苍白的话,会更好。
傅凌初咳了一声,他回过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一处阴影,一脸无害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让她想到了风权卿。
顿了顿,她缓步上前,劝道:“你的身子不适合喝这些凉茶。”
“是吗?”白君易笑得温柔,从一旁茶盘中翻过一个精致的瓷杯,优雅地斟上一杯,放到傅凌初面前。“凉茶微苦,最能润肺消火。”
看着那双握着白瓷的手指节分明,傅凌初挑了挑眉,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那竹筒罐做的精细她倒是有先见之明,接过茶杯,缓缓啜了口他递过来的凉茶,苦涩在舌尖蔓延,让她不由皱了眉:“但这种苦,我不大喜欢。”
白君易笑笑,俊美无匹的脸上有着了然的无奈,“比这还苦的药都喝的下去,怎么一杯凉茶就不喜欢了?”
傅凌初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坐到他对面,伸手将他的手腕拽了过来,动作麻利的让白君易一愣,还未来得及再开口,就被她个堵了回去:“你的身子到还好,只是这哮喘之症不比别的,话太多也不大好。”眼看着白君易脸色有些发黑,她诧异道:“你会武功?”
白君易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苦笑道:“虽然我身患重症,但作为白家的人,若是连点拳脚都不会,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傅凌初皱了皱眉,又拽过他另一只手,见脉象依旧虚浮,不由严肃了起来:“若是可以,我还是劝你以后少用武功,虽然患了你这种病症的人也需要适量锻炼,但不代表要用到武功,过度运动反倒会加重你的病情,今夜你自己一个人来,怕是一路用了轻功。现在是不是胸口闷疼,如同针扎?”
“你是说,我现在病情加重是因为我用了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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