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这样,罗睺亦是看得心神惧迷,这种迷恋弥漫心中,溢得心里满满当当,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来。
为何叹这口气?
来时的路上,两人漫步走过山间石道。
一块块圆润山石砌成的山道,巍巍伸上山顶。即便是没下雨仍是一股子的湿意。也许是那两旁绿荫太密,也许是那苔藓浓厚。
因逢着春时,路的两边是漫山遍野正怒放的杜鹃花。这人间里寻常的花朵儿开的如火如荼,就像焚山的山火,怒艳冲天。
“杜鹃就是如此,看着喜气洋洋,却有着悲伤的故事。”百花繁轻叹。
因着她的到来,那满山的杜鹃更是精神,一大片血红血红,普满碧绿的山涯,竟透着那么一股子的悲伤来。
“望帝春心托杜鹃。”罗睺点头,说道。
他本与百花繁站着同一阶石头上,这时竟顿下了身形,百花繁并未留意,仍是向上走去,待到察觉身边没他的身影时已上了五六阶石阶。
“怎么了?”她回头,望身他。
因他的身量较她高出许多,平日里,都不曾在这个角度看过他。此时他仰着头,眉目清俊,只是那眉间,竟恍若若有所思。
百花繁默默的站定身子,也不去催促他,一时间,山间鸟鸣,清流,风呼啸过枝头,烈日下花朵的簇拥,安静而又喧闹的成为背景,只等着罗睺开口。
他的视线胶着她,流露出的严肃,她淡淡的回望他,面上一派从容。
终于,他开口:“阿繁,你可知道,杨戬他担心的是龙吉的话,却是因为什么原因?”
百花繁看他的神色,男子面上已归于平静,像是春日里无风的湖面,游鱼们都在水底悠游,却不曾伸出头来吐出一个气泡。
她知道,他想知道的是什么。
心中深深叹息。轻轻开口:“龙吉公主是天帝王母之女,平常状况之下,自然是平安吉祥。除非,阿修罗界与天界大战,若天界不敌阿修罗界”
她没有往下说,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挣扎起来。
“阿繁,若,你不愿我”
百花繁轻轻摇头。
她知道罗睺担心的是什么。天界说到底,是她的故园。从她幻化那刻便生长在那里,即便没有几个知己好友,但故土却难免情深。若有朝一日,两族交战,彼时她已是阿修罗王后,她要如何自处?
而现如今天界与阿修罗界平衡多半是因着佛界的协调,但这种三角关系却并不稳故。佛界与天界亦存在变数;天界与阿修罗界也无时无刻不在防着彼此。
两族之战,也许在明日,也许是万年之后,谁又可知呢?
若,到了那么一天,她要如何?
当然,她不会傻着问道水土不犯可好?自古以来,兴起之战,大多是你不犯人,人却来犯你。
当然,她不会傻着问道水土不犯可好?自古以来,兴起之战,大多是你不犯人,人却来犯你。
“你不必担心于我。看那人间,自古来若国破,必是因着内因。若天界平和,众神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得人间供奉,保人间平和,静以养神,修为上乘,即便是阿修罗界相攻,也并不一定会失利。若真有那么一天,无论是阿修罗界,或是佛界,输赢自然是有它的定数,种其因,得其果罢了。”
她说的诚恳。
“况且,我相信夫君你,不会发起无故之战,对不对?”
这刻里,迎着杨戬目光,百花繁从容的抬起眉眼,端正的行了礼,朱唇轻启说道:
“二郎神君若愿不迎娶嫦娥,我以阿修罗族之后名义,诺了神君,阿修罗一族不起无原由之战事。若着实情非得已,与天界为战,我以天界花神之名,担保神君在乎之人平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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