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潮水缓缓静静,到了深海之处,已无声响。只有些夜明珠照着的余光脉脉,铺陈脚下的细白沙底。绣鞋踩着上去,有种轻柔质感,与天上的云彩不同的真实。
荧光水母果然在头顶悠悠晃晃,像极了人世间繁星遍布的夜晚。
在这深海之底竟也有夜风,吹着发丝飘扬。
一路上隔着十米便有将士守卫,那威严的将士凝如雕像,目光如萃沥过的剑光,但在看着百花繁走过之时,纷纷低下了眉前,轻轻的低下了头。
他的兵士很好。
素水在她前头引着路,去往他的殿上。一路上,边分花拂柳,她絮絮叨叨:
“王后您不在宫中之时,王上大多时间便在这殿上看兵书。我家夫君恰是守着殿上安危的,我也曾无意中听他叹息,王上又在殿上过了一夜。说来,王上在殿上守夜倒是常有之事,不是素水说,王后还须得劝着一劝。虽说我们都是水族,并不惧那阴冷,但那水之晶喝多了,还是伤身,况还有些低迷神思。”
百花繁听她说的眉间轻蹙,原来平日里他就是这般度日么?那水之晶她也喝过,确实是冰冷透心,他便是这样日夜继饮的么?
她不知道为何,心中竟隐隐有怒气蒸腾,待反应过来之时,却忍不住的呆了:多少岁月了,原来她还有怒着的时侯?即便是外头对她流言纷纷,即便是王母处处与她为难,即便是千年岁月里难免的不易,都不曾使她有过怒气,这会子里却是有股莫名之火,仅仅是因为他的不爱惜。
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百花繁觉得有些困惑。这困惑生生压住了那怒气,却眉间心上的,让她纠结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和着素水的絮叨,他们来到了殿前。
殿关那深黑的铁门巍峨高耸,门口站着两名亦是十分高大的阿修罗将。他们见着他目光一闪,却是连忙恭敬的行了礼。
其中一位怕就是素水的夫君,但此刻在自家王后面前,那将士却是十份严肃,连一丝眼风也没有扫向素水。
百花繁淡淡一笑,回头向素水说道:“我自己进去吧。”
柔白的手扶上铁门,一热一冷,一柔一刚。轻轻推开那重若千斤的铁门,门缝里便有流光溢了出来。
她慢悠悠的晃进门里:殿内极大,恍若能纳千万兵马,也极深,她只能看见远远的一头,有个身影,静静的坐在殿前的宝座上,一只手拿着书册,一只手却把玩的抚着手边的酒杯。
他从书册里抬起了双眼来,突然怔了怔,不知道为何,嘴角抿紧,眉头,却轻轻的舒展开了些。
不说话,看她凌波一般摇曵的身姿似飞若舞的走近他,边走边抬头看向那殿顶上:殿顶上虚无之间飘荡的神女姿态此刻被莹光水母的光束冲激的更是朦胧,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那眉眼神姿便是她本人姿态?
罗睺僵住了身子,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手一挥,殿中明珠大亮,照得犹如白昼,那水母莹光,那神女神姿突然都像化进水中一般,悄然无综。
百花繁低下了头,脚步却未停,轻悠悠的走到了他面前。
水之晶在杯中凝如碧玉,像冬日里冻上的轻脂。他修长的手指触着银杯上的夔龙纹,连指间也腻上了那冰冷的色泽。
她不说话,伸手拿过杯子。他的视线像胶一般粘着她,却也什么都没说,一双凤眼微眯,盯着她的动作,却是不动声色。
银杯在她手中,杯中液体轻晃。另一只玉手抬起了酒壶,壶中已空。她心中微微一拧。
上一世里,他们一起做人间生意,为筹人间美酒。即便是她现在已不在人间了,以他的能奈,又怎么不能再行交换,换得酒来?既然如此,为何要喝着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