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韩瞎子才慢慢的把眼睛挣开。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看看了老江两口子,然后冲着眼巴眼望看着自己的皇上说。
”我说戏疯子,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你看看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去开锣唱戏去?班子里一大帮人吃啥喝啥啊?”
站在地上的皇上先是楞了一下,想明白是咋回事了后,忽的扑向韩瞎子,结结实实的压在他身上,手掐着他脖子说:“大爷的,你个神棍玩意儿,几天不见,本事见长了啊,敢耍大哥了是不?我唱戏不唱戏跟你有个毛关系。赶紧忙正事,再磨叽我一使劲掐死你。”
皇上其实也不是真的掐韩瞎子,只是手在韩瞎子的脖子那比划着。要说这老哥俩也真够没溜儿的,岁数加起来一百多了还这样的逗着玩。真应了老小孩,小小孩那句话了。
韩瞎子让皇上压着,哈哈的笑了老大半天。笑够了才使劲把皇上一把推开,一出溜到地上把衣服往下拽了拽。然后又做炕沿上,想起刚才的事一时没憋住,接茬又乐了起来。
江流本来就看韩瞎子不顺眼,刚才韩瞎子耍张皇上的时候,他就想说话来着。这会儿见韩瞎子还继续笑,眼睛一转,坏水冒出来了。在炕里扒拉了韩瞎子胳膊一下说。
“韩大爷啊,你平时是不是让我张大爷欺负惯了?嘴上占了这么丁点的便宜,瞧把你乐成这样。”
韩瞎子是怎么也没想到江流这么说,话里话外的刺儿还挺硬,弄的他一时没话接了,又不甘心让个孩子拿话把自己将住,眼睛一瞪看着江流。江流长期在老江的大鞋底子下训练,还在乎谁瞪他?看韩瞎子的生气那个样,没皮没脸的还冲他呲牙一乐。
这会儿老江在凳子上了蹭的站了起来,指着江流说:“你个熊孩崽子,咋跟你韩大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这几天没打你,我看你又皮紧了。”说着抬腿就要脱鞋。
一边的皇上见老江要脱鞋,知道要揍江流,赶紧的上去一把拽住老江。“老江,你干啥呢?多大点事啊?你看你,还当真了。瞎子这人跟谁都这样,老不正经的玩意。”
拉住了老江,皇上接着哈哈哈哈的笑了。
“我说瞎子啊,这回好,噎了个烧鸡大窝脖吧。哈哈哈哈你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韩瞎子白了皇上一眼:“我们爷俩的事,你管得着么?”说着那个眼睛还冲江流挤弄了一下,跟江流说;“是不?”
江流直接把头一扭,看着窗户外面去了,没搭理他。韩瞎子也没当回事,从炕沿上下来站地上伸了个懒腰:“哎,不扯淡了,干正事。”
接着跟老江说:“老江啊,留子没啥事,就是你得破费几个。准备东西吧,红布三尺,白布三尺,黄钱十三张,香三炉,银子三两,杏木一块,桃木一块,顺治c康熙c雍正c乾隆c嘉庆通宝各一个。”韩瞎子边说,老江边记下。完事之后又让韩瞎子看了一遍。
老江准备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红布跟白布还好找,拿着布票去供销社就买了。杏木跟桃木更甭说了,做套家具的都有。银子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皇上把戏班子的凤冠上把簪子拆下来俩,凑够数了。唯独香跟黄钱c大钱什么的,可是真费劲了。
那年头,破四旧,扫除一切牛鬼蛇神,但凡是跟这些沾边的,都属于封建残余。谁家里敢有这些玩意啊,就是有也不敢到处嚷嚷去。除非是闲的没事想去尝尝批斗的滋味了。
老江偷偷在村子里问了遍,都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说没这些玩意儿。最后老江的五叔偷偷告诉他说,村东头老黄婆子可能有这些东西。
老江等天擦黑了才去的她家,跟老婆子一说,老婆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哪有那些玩意啊。老江听出话的意思来了,赌咒发誓的说绝对不会说出去这个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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