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睁大眼,吃惊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还是娘娘病时,安槐悄悄来探望时,告诉奴婢的,为这个,皇上第一次顶撞了太后呢。”
“啊,”蒋秀的话听在我的耳里,如同惊雷般震得我神魂不安,怎么竟然有这样的事么?太后对我向来恩宠怜惜,怎么?
我万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事,忽然想起去年底,我刚刚从宫外被接回来,因为睿儿的死,我水米不进,悲痛不已,太后非但没有抚慰,反而派人来申斥于我,道我却原来如此轻狂。
当时那句话,此时仍然如一根硬硬的刺,尖利的扎在我的心里,痛得我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我无力的将脸埋在枕头上,眼里却干涩酸楚,没有一点水意,半晌才幽幽道,“秀儿,你可还记得去年太后派了个老嬷嬷过来将我训斥的事么?”
“奴婢记得。”
我缓缓的抬起头,“太后对我向来不薄,依你说,她为什么现在会突然的这样待我?”
蒋秀用一块粉色帕子裹住我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她沉吟了一会,才道,“奴婢不敢妄猜,但是奴婢想,这里面必定是有缘故的。”
桌案上紫金鹤嘴铜炉里,染了幽幽的木樨香,平日里清香悠然的香气,此时却浓郁压抑,熏得我的脑子里炸炸的疼,直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指了指那木樨香,喘着气道,“这什么味儿,压了,今后别用它了。”
看着蒋秀灭了香炉,我又命她将窗户打开,她迟疑道,“娘娘的身子还没好,这”
我摆了摆手,咳嗽着道,“咳咳咳不防事快透透气罢”
窗子打开,一股清冽的风悠悠吹进,床前的帷幔轻轻来回的飘动着,一串银子做的铃铛叮铃作响。
风里有着好闻的树木嫩芽儿的清香,让人的头脑刹那间清醒起来,精神亦为之猛然一震。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舒服了许多,心里的烦闷逐渐消失殆尽。
桃花儿开了罢,柳树也发芽了吧,春天到了,它们又开始欣欣向荣的迎接又一个生命的旺盛期,而我,却只剩了躯壳!
自那日起,我强逼着自己稳定了心神,勉力让自己吃些东西,竭力的想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然而,几天的药吃下去,身子却浑然不见好转,我每日里昏昏沉沉,此时的状态,倒不如前些时了。
张才玉给我把脉时,颇费筹措,两道眉毛越皱越紧,半晌,他不言不语的转身出去,我此时稍有清醒,正感疑惑间,他恭恭敬敬的请了太医院的院首进来,两人虽然都不说话,神色间的凝重却人明白的感觉很是不好。
那院首撅着花白的胡子,凝神诊了半天,忽的,他猛然起身,急急的向外而去,虽然隔着淡薄的纱帷,我分明看见张才玉刷的变了脸色,他只向我看了一眼,来不及说什么,就忙跟了出去。
我唤蒋秀撩开纱幔,扶我靠坐在软垫上,气喘吁吁的道,“你出去,看他们说什么。”
蒋秀也察觉到了这份不寻常,忙点点头,唤小茶来托住我,她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的身子无力的靠在小茶身上,头晕沉沉的抬不起来,耳边却有着一阵阵尖利的轰鸣声,如有人拿着铁器,不停无间断的划在石头上,刺得我心烦欲吐。
帘子一响,小青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放着一个药盅,和一小碟子子蜜饯,她捧过那盅药松到我的面前,道,“小姐,吃药了。”
我无力的点点头,小茶一手将我抱在怀里,一手接过药盅送到我的口边,我才要喝时,就听外面脚步声急响,蒋秀忙忙的进来,一眼看见我面前的药盅,她脱口惊叫道,“不要喝它,”说话间,她直冲过来,一把将那药盅打落在地。
青花瓷的药盅落在漫了桐油的金砖上,“啪”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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