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慕抬眸浅浅一笑，随后背过身去，用它如低弦般的声调说了一句。

    “这问题，臣也回答过了。”

    墨喣还没来得及开口再问一句，只见赫连子慕脚尖一抬，身子像是没有重量一般，直接飘出了凉亭，几经踏上荷叶借力，却没曾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便飞身到了池塘边缘。

    相比于自己方才过来的动静，墨煦突然觉得自行惭愧起来，他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自己如何能配得起。

    “殿下，更深露重，早些歇了吧，免得伤寒加深。”

    赫连子慕背他缓缓而去，离着这般遥远，他不高的声调却清晰的飘入耳中，墨煦苦苦笑了笑，抓起石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忘口中倒酒，但他心绪堵塞，忘记了下咽，那酒顺着唇角流出，灌入了脖颈，淌入肌肤。

    从母后离世之后，他第一次觉得这般的难受，不仅是赫连子慕的拒绝，还有他察觉到了自己与赫连子慕中间那条永远跨越不过的鸿沟，这世上再没有比配不起心上那人，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墨煦起身，看到璀璨的星河倒影在池塘里，他想到了方才自己看的拿束亮光，似乎就是赫连子慕拔剑映射出来的，难怪那般的刺骨的寒冷。

    他现在需要让自己清醒一下，入水是个极佳的方式，想到此他仰头无声的笑了笑，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池塘里。

    听到这边的动静，还未远去的赫连子慕脚步顿住，犹豫了片刻，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他抬起了头，夜空的星河倒影在了他的眼眸中，反射出苦涩的光泽。

    他也只是停留了片刻，便移步继续朝前走，因为他知道身后那人水性极好，落水没有性命之忧，今日这话他说的是重了些，有时候心里的哭，是需要身体的通去缓解的。

    赫连子慕走开后，哗啦一声，墨煦自池塘的另一端冒出头，他伸手抚了抚脸上的水，远处那个影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夜风呼啦一声吹过，全身湿透的墨煦打了个寒颤，叹了一口气趴在了池塘边的一快石头上，今夜是他距赫连子慕最近的一次，也是最让他绝望的一次，果然还是母后说得对，贪念会让你付出超乎预料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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