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将毕,天气也迅速的凉了下来。陆千凉已是六个月的身孕,隆起的腹部使身体的重心前移,走起路来都是歪歪斜斜的。或是因为春困秋乏,她总是觉得疲累,坐下站起时也很是吃力,一度被沈言璟笑话是一个大个的不倒娃娃。
她坐不住,秋日天色也凉了下来,便总是想着出去转一转走一走。素兮扶着她围着阆苑缓缓绕圈儿,叹气道:“以前我娘亲生我弟弟的时候,八个月时脚肿的走不了路,夫人这般坐不住怎么行。”
陆千凉双手扶着栏杆,微微弯着身子喘气:“那有什么?我有一次从山坡上跌下来,整条腿都肿了,第二天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出去练剑?放心吧,我不像京中那些姐夫人那么娇气。”
“有孕的脚肿的受伤的脚肿怎么能一样,我说了夫人也不懂。”素兮道。
正值沈言璟下朝,见二人有说有笑,也走过来搭上一句。素兮最近忙着缝制世子的衣裳褂子,将夫人交给沈言璟照顾也放心,便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隔壁便是朝瑰公主的风荷苑,此时荷花落尽,风中却还带着袅袅荷香。陆千凉妗着鼻子嗅了嗅,手指扣着围栏道:“刚刚素兮说有子八个月的时候会脚肿的走不动路,我刚还在寻思,要不要趁着现在还早,先赶制一个轮椅出来?”
沈言璟一笑:“你想的倒是多,赶制轮椅就不必要了,你什么时候想要出去看雪,唤我一声,我抱你出去便是。”
陆千凉指着自己的腹夸张的道:“你抱得动啊!”
“要试试么?”沈言璟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揽住她的膝弯将她拦腰抱起:“还真挺沉的,等你走不动的时候,我就将抱出仁寿宫,往雪地里一丢嘶”
便见陆千凉恶狠狠地拧着沈言璟的耳朵,反手扭了一圈儿:“你刚想说什么来着?”
沈言璟立马改口:“我说,把你抱出仁寿宫,一起看雪景”
这一会儿,店门外內侍呼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二人还以为是孟妃携太子前来串门子,这么一瞧,倒是太子自己来了。
沈言璟将陆千凉安置在卧榻上,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行礼,自己走下回廊双手纳于袖中向沈衡弯了弯身子:“太子殿下。”
“见过皇叔。”太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又转了身子拜了拜陆千凉:“见过王妃。”
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啊,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就算是沈季平见了也要行跪礼的。陆千凉不敢托大,忙要起身还礼。沈言璟伸手将她按住,唤侍女递个披风给她搭上,解释道:“王妃身子不方便,太子恕罪,就先不向您行礼了。”
太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陆千凉,目光胶着在她的腹上,很是好奇的模样:“王妃是长辈,衡儿向您行礼是应该的。”
陆千凉干笑一声,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薄汗。
皇室之人向来客套,二人也不进屋,便在树下的矮桌旁温茶而坐。到底是卧在软榻上,路千凉比二人都高了一头,这于理不合。好在此地没有外人,也没人在意她的僭越。
沈言璟给太子分茶,太子拘谨的坐着。沈言璟好笑,挥手叫院中跟着的太子內侍退下去,太子立时粘了上来,抱住沈言璟的大腿眼巴巴的撒娇:“皇叔,今年秋猎你能不能把我带去啊。”
皇室每逢秋日便要举行秋猎,离阳王朝沈氏皇族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举行秋猎,也是为了提醒后世子孙不堕青云鸿鹄之志,勇于斗争与抢夺。
陆千凉还记得第一年秋猎,她不懂规矩,还以为但凡能提剑的皆可跨马狩猎。旁的王妃都在桃林中宴饮聊天,独她一人杀进密林。
不巧的是,陛下身子不好,所有的武官与皇室子弟都在避宠,她却不懂这么多,背着弓箭一不心拔得头筹。待到红榜放下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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