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应是:“全凭皇叔做主。”
“昔年福王层供上来一只软玉枕,有安眠祛除梦魇的奇效,一直储在国库里无人动用。而今王妃有了身子,若是睡得不好自然也养不好胎。待朕此番回宫便差內侍将那软玉枕寻来送到皇叔这儿,也当是朕对未来的堂弟堂妹的一点见面礼。”皇帝笑的含蓄:“王妃有孕是大喜事,皇叔乃国之柱石,王妃腹中的孩子未来也定是国家栋梁,朕心甚慰啊。”
得了这话,沈言璟竟也跟着大笑起来,侍女端上来茶果,沈言璟摒退下人,皇帝也摒退身后跟着的內侍,叔侄二人攀谈起来,时而嬉笑有声。这谈着谈着,治国之道与出兵之法便谈了出来。
皇帝做了不到两个时辰,准备起驾回宫,沈言璟二人送至门口,殷切不走心的留皇帝在府上吃饭。皇帝叫二人不必再送,坐上软轿返回皇宫。
沈言璟向房顶上使了个眼神,京水心领神会了掠了出去,瞧这模样是跟着回皇宫了。
送走了客人,只剩下两人在院中喝茶,倒也安静了不少。陆千凉绣着手披着沈言璟的衣裳撸猫,一脸假装的鄙夷:“你这老狐狸,迟早要教出一只狐狸来,到时候大狐狸带着狐狸,这可如何是好?”
“会些帝王心术有何不好?到底要好过那些无脑的亡国之帝吧,总不能让离阳王朝在我的手里断了不是?”沈言璟伸手挠了挠黄的下巴,被那猫用屁股对着之后不甚开心的将它拎到自己的怀里,不顾被抓伤的危险和猫儿的挣扎将它搂在怀里,直到黄彻底安静下来才缓缓放开了手臂。
黄缩成一团蜷在他的怀里,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陆千凉,期盼着她能来救救它。陆千凉伸手,它眼前一亮,刚要奔向明亮的远方,便被沈言璟按翻在腿上挠起肚皮来:“白眼儿狼,望的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的了?当初不是粘我的很么?现在怎么不理我了?真是养不熟啊。”
黄一脸认命似的神情,陆千凉看着好笑,敲了敲地面让它回到自己这儿,抱在怀里顺了顺毛:“动物又不像人一样,你那次差点儿杀了它,它还会亲你才怪。要我说啊,不是黄养不熟,是你养不住才是。”
“动物尚知痛了便不再亲近了,人又如何不知道?”陆千凉抬眼:“一次的恩情,到底不能当一辈子的。若是每日都生活在生与死的挣扎中,任谁都会疲累的。”
庭院安静,素手白瓷杯温润,渐渐地冷了下去。沈言璟踟躇着举杯,半晌抬眼道:“可这世间总会有个人,不管你伤害了他多少次都会笑着原谅,接受你所予他的一切伤痕和苦痛救赎。只要还有爱,这样的接纳便永远不会停止。”
陆千凉一直都知晓,于爱情之中她是淡漠接受的那一个,喜欢了藏在心里,生怕受伤,生怕被拒绝。相爱了也矜持着斟酌欢喜,会作会闹,可一旦那人可怜兮兮的回来请求她的原谅。她依旧会接受,会接纳他全部的爱。
感情上的她从不像习剑时的她,干净利落,快意恩仇。她早已不想多年前的那个她一样了,无惧伤痕,无惧欺骗。
人一旦死过一次,看开了很多事,便也会看不开很多事。谁不是这凡世踟躇而行的茕茕孑立的人?正因为死过一次,才更知道生的珍贵与死的坚信,才更知晓这世间的易与不易。
陆千凉惬意的眯了眯眼,突然道:“那如果没爱了,是不是鸡毛蒜皮的伤害,都会变成叫人铭记的想要讨回?”
沈言璟笑,凉薄的唇搭在茶盏的边沿处浅浅的啄了一口,晶莹的白瓷茶盏边沿处留下了点点水渍:“若是没有爱了,又何谈伤害呢?只不过恩情与仇恨之间的交易罢了。”
他伸手扣住陆千凉的后脑,身子微微前倾,让二人的额头相触:“这样失去所爱的感觉,经历了一次便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千凉,答应我好不好?日后不管你生了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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