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见夏将军为人随和散漫,何时见过她如此紧张慎重,与之前判若两人,一个个提起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怎么了?”春平侯诧异地问道。
夏无言摇摇头,心里也不敢确定,她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可有备无患,若是早些提醒秦国,说不定能够多救一些民众。
在赵国的连日赶路下,夏无言他们终于在秦军的接引下,进入了咸阳城。
本以为咸阳城多少会好一些,可在城外看到成群结队逃荒的难民的时候,夏无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天灾面前,即便强大如秦国,也是无能为力。
落塌于驿馆之后,依然是郎中令李信前来接见,他见到夏无言之后,眼神闪躲,不敢迎接夏无言那两道清澈如水的目光,怕是上次一战在他心里依然留下了阴影,不过言行举止恭谨地让夏无言挑不出一丝不妥。
夏无言向他呈上拜贴,托他转交给秦王。
见夏无言面色凝重,李信便知事关重大,也不再耽搁,当即入宫面见了秦王。
秦王嬴政静静凝望着桌案上的拜贴,嘴角微微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反复摩挲着那用帛书写成的拜贴,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丝丝清爽,书写帛书的便是他日夜魂牵梦萦之人。
摊开薄薄的帛书,一看到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嬴政便像一个孩子一样伏在岸上放声大笑起来,再无往日里威严稳重,听得殿外的侍卫面面相觑。
“天久大旱,必有蝗灾,望秦王多加关注,若是不信,夏离可当面解释。”
帛书上的寥寥几句,果然还是那人的风格,她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秦王敛去了笑意,她远道而来,第一事不是为赵国,而是为了秦国,这倒有趣,难道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天下黔首?
“来人,宣治粟内史前来。”
十六岁的秦王面廓渐渐长出棱角,单是坐在那里,浑身的气魄便散发开来。
一盏茶时间之后,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大殿,见到秦王俯身跪下行礼,秦王立刻上前扶住了他,直接切入正题:“王内史,近来国内旱灾可是严重?”
“大王,汉中c河东几个郡开年以来,滴雨未下,赤地千里,黔首流离失所”王内史悲声缓缓述来,说到最后,已经是两行浊泪流下。
“竟到如此地步,”秦王皱了皱眉,看来她所言非虚,又沉声问道:“那可有蝗灾?”
“蝗灾?尚未。”王内史疑惑地看了一眼秦王,若真有蝗灾,那秦国恐怕他不敢再想下去。
“孤听闻,天久大旱,必有蝗灾,又如何所说?”秦王捏了捏手指,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不知大王听何人所说?蝗灾也不无可能,可如此断定怕是有些武断。”王内史犹豫片刻,终究说了出来,心中存了侥幸,毕竟很多年没有出过蝗灾了。
秦王面色微沉,十分不悦这种说法,却也没发怒,问道:“如今可有举措安民?”
“丞相大人已下令交纳千石粮食,便可授爵一级。所得粮食,皆都分发下去。”王内史说着,不时点头,心里很认可吕不韦的做法。
“授爵?”秦王脸色杀过一抹冷笑,仲父还真是独揽朝纲啊,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仲父此举利国利民,孤便安心了。”
“大王圣明!”王内史苍老的脸上漾出一丝笑意。
“王内史先行退下吧,孤还有公务处理。”秦王拿起了帛书,继续看了起来。
“老臣告退。”王内史揖礼退出殿外。
如今的政事处理被吕不韦全权揽下,很多门客身居高位,即便他几次隐晦地暗示吕不韦放权,可依然被吕不韦以未冠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只有在看到夏无言消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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