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番话,却句句令人心惊。
“谋逆?”这罪名一定,就不只是废太子,而是要太子死了,难怪付彦之抗命。
苏阮没说出口的话,苏耀卿心中尽知,他叹息一声:“天家父子的事,我们管不了,但付彦之,我想面见圣上,为他求个情。”
“理当如此。”苏阮毫不犹豫,“我去换件衣裳,与你同去,你求见圣上,我去见娘娘。不过,阿兄,你得记住,求情只讲情,不提其他。”
苏耀卿没太明白,苏阮怕兄长弄巧成拙,教他说:“你去求情,总得有个因由,这因由绝不能与废太子一事有关,所以你只提两家早年交情便是。”
“你说得对。那我就跟圣上讲讲,当年薛伯母与母亲的情谊,请圣上看在母亲面上,饶付彦之一次。”
“还有薛伯父。父亲曾经借过他的官袍,却不小心勾破了,母亲想法做了一身新的还给薛伯父,他不肯要,说只破了一点不要紧,补一补就好,反而父亲的官袍实在太旧,穿去见上官,有失体统,让留着给父亲穿。此虽小事,却可见两家之亲近。”
“还有这事?”苏耀卿惊诧,“我怎不知?”
“你那时在书院读书,这等琐事,谁会和你说?”
想起那段全家盼着他考进士的日子,苏耀卿不由沉默。
苏阮大概明白他的心情,拍拍兄长手臂,道:“都过去了,你等我一下。”
她说着快步回内室换了衣裳,又简单梳妆后,便与兄长一道出门,赶在宵禁之前,进了宫城。
苏阮有圣上特许,可随时入宫,一路畅通无阻的见到了苏贵妃。
“圣上不在?”苏阮见到小妹就问。
苏贵妃摇头:“说是晚点过来。”她拉着姐姐的手进去内殿,“你听说了?”
苏阮点头:“阿兄告诉我的,他去求见圣上了。”
“圣上正在气头上,阿兄可别”
“放心。”苏阮把自己怎么和苏耀卿商量的,告诉了苏贵妃,“咱们不掺合那些,只讲私情。”
苏贵妃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未必能成。”
苏阮看她面色凝重,心里一沉:“只免于流放,都不成吗?”
苏贵妃一叹,转头叫邵屿,“你把付舍人的事,和徐国夫人说说。”
邵屿答应一声,向苏阮道:“付舍人以汉武江充作比,极言太子无罪,圣上只判处流放,已是有所宽宥,若按林相的意思”
汉武帝晚年,宠臣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以巫蛊案陷害太子,致使京城大乱,前后牵连人命数十万,汉武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付彦之拿此事来类比圣上,也难怪圣上震怒。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圣上这都没听林思裕的,给付彦之定死罪,是不是说,“看来圣上对他还有爱惜之意?”苏阮试探着问。
“付舍人为官谨慎,又有文采,圣上素来是嘉许的。”邵屿对徐国夫人的聪敏很满意,他们娘娘的娘家人,总算有个靠得住的。
“那邵公公可有法子救他?”苏阮看邵屿的意思,不像是劝自己放弃,忙追问。
邵屿更满意了,“下官倒是有个法子,只怕夫人不愿意。”
苏贵妃插嘴:“有什么法子,先说来听听,愿不愿意的,另说。”
苏阮也说:“请公公赐教。”
邵屿连称“不敢”,然后解释道:“其实夫人与鸿胪卿的计策,已极高明,若是平常,圣上必定网开一面,可惜如今正值非常时刻,若想让付舍人免于流放,不光得圣上点头,还要让林相无话可说。”
是啊,宋相被贬,林思裕得掌大权,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付彦之骂江充再世,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就连圣上,也不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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