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彦之应了是,又建言道:“河东节度使任命后,理应来朝见圣上,如今又无战事,圣上何不下诏召见史朝恩?臣没记错的话,他应当有五六年不曾进京了。”
圣上:“是么?”侧头看一眼程思义。
程思义躬身答道:“是,有近六年了。”
“那就召他进京朝见。”
付彦之回家就把这两个好消息告诉了苏阮,“多敲打敲打,总是能安分些。”
“还是我们付中丞智谋无双。”苏阮捧场称赞。
付彦之笑道:“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圣上召见我之前,先见的阿兄,想必又谈了史朝恩往京中送礼的事,圣上心中起疑,才叫我去问话的。对了,上次我当着林相和杨刚的面,提起他们子侄斗富,后来圣上单独留下林相,虽然不知谈了什么,但今日林峻被革职,杨准也罚了半年俸禄。”
“这未免有些厚此薄彼,林思裕这么肯委屈自己吗?”
“大概也是嫌这个侄子不争气,到底隔了一层。而且圣上只留了他,问都没问杨刚一句,林相这么乖觉,肯定要‘律己更严’了。”
“听说杨刚又贴补宫中不少钱,圣上大概拿他当财神爷了。”苏阮低声说。
“财神爷”的儿子出去斗富,自然算不上大错,稍事惩戒就够了。
付彦之笑了笑,没接这话,另说道:“圣上说,要不是你在孕期,就想派我去并州巡视了。”
“你去,是不是太郑重其事了?”
“嗯,我也这么想。”付彦之说着,伸手轻抚苏阮腹部,“而且我确实舍不得你。”
苏阮依偎过去,低声说:“除非带着我,不然我可不让你去。”
“好啊,以后若有这样的机会,我带着你去。”
“嗯。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们男子,成年后可以外出游历,哪像我们,别说遍览河山了,出个门都得戴帷帽。每每想到这个,我就不想生女儿了。”
“不怕,生了女儿,我带着你们一起遍览河山。”
苏阮嗤笑:“哄谁呢?以你的仕途履历,肯定是一路清要向公卿宰辅的。遍览河山?你这是预备着自己被贬么?”
只要有苏家这门显贵亲戚在,付彦之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被贬出京,但苏家能显贵多久,还要看圣上寿数几何,就没法深谈了。
“也说不准有一日要出镇地方呢!”付彦之语气轻松,面带笑意,“总之,一定带着你们。”
***
许孝仁和蒋周发落完毕,一直缩头等雷声过去的东宫,也终于有了动静。先是太子妃求见苏贵妃,为娘家兄长行事不慎请罪,太子也上表自责,圣上却没见太子,只打发个内监去东宫安抚。
太子难免惴惴不安,但圣上仍旧将七郎留在身边,似乎没有见弃的意思,就同太子妃商量,要不要尽快操办衡阳郡王跟玉娘的婚事。
太子妃思索良久,才说:“还是不要心急,等圣上的意思吧。上次我去求见贵妃,她一直淡淡的……可惜徐国夫人怀了身孕,轻易见不着她,不然……”
“要不,往代国夫人府传个话?”
“不好。婚期哪有女家提的?代国夫人爱多心,别到时候再觉着我们怠慢。还是耐心等吧。”
太子一向不如太子妃有智谋,听了这话,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缩在东宫,当个悄无声息的储君。
***
河东节度使史朝恩是二月中到的京城,当时朝廷新任命的河东、范阳、平卢三镇观察使都刚启程不久,算是和他擦肩而过。
苏阮这时腹部已经明显隆起,便不爱见外人,宫宴也没去,只能听付彦之描述史朝恩其人。
“……其貌不扬、面带凶相,按相中说法,还真是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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