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阴恻恻的对他说“若不是顾念在你是我大兄的人,刚刚掉的人头一定是你的。”
中年侍卫沉默地低下头。
“滚吧。”
金城打发走了中年侍卫,也是变相地让他去处理伤口。
中年侍卫走出破庙,简单撕了块衣服布料,将狰狞地伤口包扎起来。他下手很狠,伤口被他紧紧勒住,很快就不再流血了。
而他嗅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儿,正打算做点什么。
寒冽冬风夹着雪花打着旋儿,冲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儿。
中年侍卫挑眉向背后的阴影处看去。
“看来,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的声音被风雪呼啸声掩盖过,被风送出很远,就像是一个错觉。
与此同时。
远在北越。
金帐里,站在书案前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接过娇美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手帕用名贵龙涎香熏过,连边角都浸着优雅精致。而他用手帕沾了沾嘴角,却随手就丢进了旁边的火盆。
手帕的布料是一寸蚕丝一寸金的雪蚕丝,轻薄柔软,小小火星就能迅速吞噬掉整块手帕,而这手帕被点燃了之后,竟然有淡淡的龙涎香在金帐之内蔓延开来。
男人嗅着空气里的味道,露出陶醉的神情。
他拥有一头打理得极好c如缎子般的墨发,头上束着玉冠,穿着雪白描绘竹纹的宽袖长袍,翩翩风流如玉君子,入目琳琅,有空谷幽兰之气。
这样的男人,置身于摆设高雅c具有浓烈大云文人书房风格的金帐之内,让人很难想象这个地方会是北越而不是大云。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还细心地用清水把笔头洗净。
墨汁在清水中晕染开来,像是绽放的墨花,美妙如他唇边的笑容。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到庆州了。”
男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金帐里没人接话,或者说,是没人敢接话。
站在角落里的娇美婢女们,安静到连呼吸声音都没有,就像是一尊雕塑。
男人也不在意,他兴致起来的时候,会独自窃窃私语很久,要是别人插话进来企图跟他交谈,他反而会不开心。
就像现在,他一个人低低说着旁人听不清的话,像是与周围的世界化开泾渭分明的一道。
金帐突然被人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个年轻的侍者,他是新来金帐伺候的,对男人的规矩不了解,莽莽撞撞地闯进来,蓦地看见男人阴寒的眼神,才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
“大,大王子,是您的先生!他说有话要与你说!”
男人,也就是北越大王子金墨,叹了口气。
“你是新来的?”
“是是。”
“新来的不知道我的规矩。”金墨像是理解了似的点点头。
那年轻侍者还没来得及感激,就被突然挥出的一道刀光砍断了脖子。
鲜血喷溅。
有一滴落在金墨的脸上。
他没生气,只是用婢女递过来的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然后丢进火盆烧掉。
“不知道不能成为理由,下次不能再犯了,知道吗?”金墨轻柔地说道,温和有礼得像个谦谦君子。
可他说话的对象要是换成地上那具断了半边脖子的尸体,就显得太诡异了。
没等金墨发话,自然有人来把尸体收拾掉。
尸体抬走,又用香料熏了一遍。
空气里的血腥味很快消失了。
金墨满意地笑了,随即吩咐人把他的先生带过来。
他的先生不是北越人,而是大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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