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琴从灶房出来,看到他的眼睛盯着东厢房,过去拍了他一下:“你看什么呢?”
方国良被惊了一下,扭头看到拍他的人是方琴,顿松了一口气:“没看什么。”而后又问道,“姐,你今天真留在齐家吃饭?”
方琴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撮合他与齐悦的心思,于是点了他一句:“不是在齐家,是在袁家,只不过袁家借用了齐家灶台。”
“都一样。”方国良摸着后脑勺傻笑。
方琴白了眼自己的傻弟弟,转身进了灶房继续做饭。
房内,齐悦坐在靠近窗台的床边,一点点撕开了信封,抽出信纸,展开,力透纸背的文字一个个跳入眼底,恍惚间,如同雷军站在她身前,带给她无尽的压力。
她想要将信纸反扣,但最后还是压下这个念头,逼着自己一个个字看下去——
“齐悦,你现在或许不想看我的信,甚至不想听到我的消息,而我却在千里之外期盼你的回音,期盼你告诉我你不后悔答应嫁给我”
齐悦恼得直捶床,口中骂道:“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谁要嫁给你?我后悔了,悔死了!”
“姐,你怎么了?”
齐明明走进房里,将书包放到桌上。
齐悦在她进屋的前一瞬将信纸折起放在身后,尽量平和地回道:“没事。”
“你在看信吧?姐夫的信?”齐明明眼睛转动,满脸好奇,“姐夫信上说什么了,你脸都红了。”
“我有脸红吗?”齐悦摸脸,确实有些烫,“我是气的,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要换就换呗,我又不看。”
“你出去,明天我给你煮一个荤香蛋。”齐悦许诺。
齐明明眼睛一亮,伸出两根手指:“两个。”
“行,半时内不能进来。”齐悦痛快答应,一把将她推出去,栓了门。
被推出门的齐明明,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要少了,隔着门喊道:“我要三个。”
“一天最多吃两个鸡蛋,不许再闹。”齐悦训了她一句,重新坐回窗台边上,展开信纸——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骂我骗子,我原也打算辩解,辩解我不曾骗过你,只是你不曾问起,我便没有告诉你我家里的情况。
但是,我写废了十数张信纸,还是无法骗过自己,更不能骗你。
是的,我是有意隐瞒,有意隐瞒我一团糟的家庭,隐瞒我向你求婚当日雷青山将我准备好的礼金偷走,也偷走了我准备给叔婶送去的三头野猪。
我不敢说出这一切,因为我怕我说出来后,你会后悔答应嫁给我,叔婶也会拒绝将你嫁给我。
你要说我是骗婚,那便是吧。
就算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我不能让我的求婚出现一丝偏差,我不能给你一丝拒绝的机会”
“什么叫做重来一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个大骗子!”齐悦气红了眼,伸手要撕掉信纸,目光却忽然定住下一段文字上——
“齐悦,我爱你。
我从没有爱过别人,也不知道如何爱人,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叫嚣着要把你困在身边,要把你揉进怀里,你不知道分别时,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克制自己没把你拽上火车。
我想,你也不会想知道,当初卫生所里你奶奶逼你退婚时我在想什么,你也不会想知道,我问你是不是也想离开我,你却没有回应时,我在想什么。
回想我当时的疯狂念头,我自己都在惧怕,我惧怕会伤害你,更惧怕你离开我。
那天早上,我的母亲在我与妹妹之间,选择了妹妹。
若你再离开我,我将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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